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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那么快做什么?”
韩墨的声音低得像是轻飘飘的空气,却一字不落地传入秦子珊的耳朵。
她走了几步猛地停住,恼羞成怒地说:“刚才都是你,你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啊?”
恰巧一阵风吹来,韩墨看着气急败坏的小女孩,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她大概真的很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发脾气,鼓着两腮,让人很想用手捏一捏。
“画蛇添足?你认为其实刚才我不该解释,任由他们认为那东西是我们用的?”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秦子珊发现这问题绕来绕去已经没法理得清,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声音低下来,“我只是觉得这几天一直很倒霉。”
说话的时候,因为真的很不高兴,连眼角都垂了下来。
石头咕噜噜刚好滚到他面前,他又重新踢了过去:“这里有个地方不错,你要是去了,保证心情很好。”
“现在?”
他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点点:“现在?也行。”
“……”你听力有问题吧?刚才是个疑问句你没听见吗?
秦子珊不知道晚上走路和白天走路到底有什么区别,对她来说,晚上的路好像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越走越长。
跟着韩墨走了一公里,她有点喘。
她怕他嫌她废柴,又跟着走了一公里。
终于走完两公里时,她有点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是去爬山,她可以打死他吗?
她一边气喘吁吁地爬,一边回头看了看后面,小路早就隐没在黑暗里,周围别说人家,连盏路灯都没有。要是现在回去,她一个人能不能顺利找到路姑且不说,万一跑出来什么不良少年……
她脑补了几个电视剧里恶霸欺少女的场面,头皮一麻,脚步快了些。
走了这么久,韩墨终于开口说话了。
“其实,郎木寺最美的是亮佛节,又叫晒佛法会。喇嘛们会在早晨把巨幅佛像抬出来,迎接第一缕阳光。”他一边走一边说,语气一点不带喘。
“你见过?”
“见过,很震撼人心。”
又往前走了几步,秦子珊发现这么晚居然还有藏民朝拜,有一两个擦着他们身边而过,步履稳健,如履平地。
时间仿佛回到刚来郎木寺的时候,她和韩墨从寺庙往山下走。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当时他说过的一句话:
这些人从拂晓走到黄昏,从宽敞大道走到崎岖小路,或许一辈子都在路上。
那时的韩墨,说话的时候看着被山环抱的郎木寺,语调低沉,让人很想沉溺在他的声音里。
月朗星稀。
韩墨的声音在此刻依然很性感,这么安静的夜晚,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
她呵了口气,问他:“所以你今晚要带我去看亮佛节?”
韩墨停住脚步,看了看她嘴里冒出的白汽:“亮佛节在每年正月。三九隆冬的季节不适合你这样的热带动物。”
“……”她呵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问了他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听说你以前攀登过珠穆朗玛峰,在顶端的感觉怎么样?”
韩墨淡淡道:“不怎么样。”顿了顿,“也许你在电视里看到的珠峰很漂亮,但其实那儿最让人感慨的不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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