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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第四十二章（第1页）

第四十一章、

阿龙等人出来后，并没有改好，他们又想去弄钱，但没有其他的来钱道，只能还去偷工厂的机件。这样虽然风险比较大，因为他们以前就是因偷机件被送去教养的，但这也只是他们唯一的来钱办法。他们来到那二个机件加工厂，发现那的防范比以前严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得手了，他们得加倍小心，才能偷出来机件。而且有上次被抓的经过，收购废品的对机件的检查也严了不少。看他们拿去卖的机件都是成型的，怕是赃物，也不敢随便收了，这让阿龙等人有些觉得这条路行不通了，他们得再想弄钱的道。

阿龙还是忘不了盼盼，有盼盼和他在一起，他觉得做事都有劲。盼盼的容貌时常在他的眼前出现。他喜欢和盼盼在一起的感觉。他与盼盼的关系比那些人要近，尽管他们相识的时间比那些人晚。他总觉得，他和盼盼是同命相连。他们都是命运的弃儿，又都是不被命运压垮的强者。每当他们出去时，他都会想起盼盼，想起保护他的那种长者的感觉。盼盼好像也离不开他，也需要他的保护。他们进少管所后，被安排在一起，他们抱成一团，没人敢欺负他们。二年的时光，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现在他们恢复自由了，他还想再把盼盼找来，和他一起再做一些事情。

盼盼也一样，刚开始有母亲的监督，不敢再与阿龙等人来往，而且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了，这点也导致他们能分开一段时间。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孩子又被贫困的生活给弄烦了，他又开始忍不住想那过去的种种。偷来钱后，能大肆的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有钱去玩一些好玩的东西。还有几个和自己相投的伙伴，有事有人给自己出主意。想到这些，他又想去找那些人了。这真是心有灵犀呀。就这样，他们又走到一起了，而且走的更远，成为真正的阶下囚。

人都是这样，走下坡路的人，很难改好，尤其是小偷和赌棍。小偷习惯了那种不劳而获的生活，只要动动手，就能有大把的钞票进来，然后过着优越的生活，这比让他出苦大力要强。尽管要冒很大的风险，让人抓住会被教养或者判刑，但风险和成果是并存的。只要有钱花，冒点风险他们认为值。

赌棍也是一样，只要沾上赌瘾，就很难戒掉。他们知道，如果赌好了，就一本万利，能享用一阵子。因此尽管大多数时间都是输，但他们还报一线希望，希望有大把的银票回来，因此往往会孤注一掷。

商珏的孩子也是一样，他虽然在外婆的坟前发过誓，要与过去告别，但生活的拮据，那些人的劝谏，他又回到从前，与那些人一起，又重操旧业进行偷盗。

这次阿龙与盼盼在一起，发现盼盼变了。他的眼中有一股杀意，让阿龙也感到害怕。他问盼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怎么看你眼露杀意？”盼盼恨恨的说：“还是那个人。我听说自己进少管所我妈去找他，他还是不管，还骂我是野种。我真想杀了他，为我妈出气，为我自己出气。”阿龙拦住盼盼说：“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我说过，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那他就不会来认你。他认为你是他的耻辱，除非他要死时，才会想起你。那时，你就不会再认他了。”盼盼失望的闭上了眼睛，他叹了口气说：“我和你不一样，你父亲没有抛弃你，是你母亲不让你去认他。可是我母亲一再的去找那个人，他就是不认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受伤？”阿龙劝他：“我和你差不多，虽然父亲没抛弃我，但我也没和他在一起，不也是没人管的孩子吗？你最起码还有疼爱你的母亲，你应该知足。我母亲都不管我，她要是再番管管我，我也不会走到今天。”盼盼这才心里平静了下来。和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比，自己还是幸运的，外婆、母亲都一直对自己疼爱有佳。就是那个人不认自己，那又怎么样，就当他死了。从这一刻起，盼盼再也不想那个人了。但他和阿龙一伙又走到一起，那以后的路还是歪的。

自从和阿龙谈开了关于那个人以后，盼盼觉得心里似乎轻松了，他这才知道，人要是心里有负担，会活得很累。以前母亲总告诉自己，要好好学习，长大要出人头地，然后去认那个人。现在看来，那个人没有资格让自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相认。什么出人头地，什么光宗耀祖，这都与自己无关了。自己今后只要按照自己想要走的路走，就可以了。他把在外婆坟前的誓言，及向母亲的保证都等到脑后去了。

与阿龙等人又走到一起后，盼盼又开始不学习了。他每天都盼着和阿龙等人在一起，去弄钱，然后再去买东西。他的变化，让班主任发现了，找他谈过几次，但都没有成效，只好把商珏找去。商珏见盼盼又回到了老路上，就开始看管他，让他没有机会和阿龙等人接触。这样又过了一年，盼盼上初二了。这时，阿龙等人都中学毕业了，本来他们应该去单位上班，但他们的家长没有门子，只好让他们在家待业。这样无形中，就给他们创造了机会，让他们上社会上去偷盗。见盼盼放学有母亲看管出不来，他们就到盼盼的学校去找他，这样就影响了课堂的纪律。老师没办法，就将盼盼给撵出了教室，这更合盼盼的意。这样他就有理由了，说老师把他撵出教室，他就不用上课了。时间长了，校长找到商珏对她说：“你的孩子不能再在学校上学了，他已经严重的影响到别人正常的课堂秩序，我们决定将他开除。”商珏听了头都晕了，不让孩子上学，那让他上哪去？商珏向校长求情，说回去后，一定要严格的管教孩子，让学校再给盼盼一个机会。但校长说：“机会不是总有的，我们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但他不珍惜，我们也就不会再给他了。不好意思，商拚之不合适在再我校学习了，如果你有地方可以转，我们可以出手续；如果你们没有地方可转，我们只好将他开除。”商珏无奈的同意学校的决定，将盼盼领回家。

没有了学校的监管，商珏的孩子就真的放羊了，他整天什么都不干，不是睡赖觉，就是出去走。商珏也管不了，孩子已经长成半大小子了，她想打都打不动了，但她为孩子的现状着急，怕孩子再次犯罪。看他这样，商珏决定让他提前去上班，尽管孩子还没到18岁，一些单位不会要他，可她要是去自己的单位，和领导说说她家的情况，估计领导会照顾的。

这几个孩子总光顾那二个厂子，偷那的机件，不久就被发现了。于是，他们就不能再去那，但他们又没有地方可偷，于是就开始到社会去偷。一天，阿龙在街上见到一个和他们一起在少管所的孩子，那孩子当初就是因为偷钱包被送去教养的。他听说阿龙等人还在工厂偷机件卖钱，就嘲笑的说：“偷那东西能卖几个钱？而且还提心吊胆的，怕厂子的人有防备来抓你们。我还是在社会上偷钱包，这样来钱才快，而且不担风险。”听他说的那么轻松，阿龙来了神，问他怎么去偷，而且一般都到哪去偷？见阿龙对他说的挺感兴趣，那孩子说：“不如今天你和我去实际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去偷了。”于是，他带着阿龙来到了一个大百货商店，只转了一圈，他就偷了二个钱包。阿龙见他这样来钱确实快，就和他告别，然后回家了。

回去后，阿龙把那几个人都找来，和他们说了他在外面见到在少管所里的一个人，并说了和他去偷钱包的事。那几个人本来胆很小，平时只偷点机件卖点钱，就已经很知足了，根本不想到社会上去偷钱包。但阿龙说：“你们只要跟着我，保你们没事。”为了和阿龙一起，他们也只好和阿龙去偷钱包。

第四十二章、

按说现时商珏的家庭负担减少了一些，生活也比以前强了许多，但多年来积劳成疾，商珏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只能靠药维持。可是商玉有这个孩子牵挂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如果不出现变故，商珏一直的看着那孩子，他也不可能再次入狱，只不过被学校开除，书念少一些。

时至80年代末，商珏的单位开始实行精简，对于长期病号要到所属医院进行统一检查，能上班的一律上班，不能上班的就按条件精简，工资只拿总额的60，商珏也在其中。为了抚养孩子，商珏只好带病又重返生产岗位。

单位领导照顾她这个老病号，让她在白班做一些轻工作，但对于商珏来说，这样的工作量她也是承担不起的。她每天都拖着病身子，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甚至有时累得她连午饭都不想吃。但商珏是个要强的人，对于领导的照顾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不能再给领导添麻烦了，她要坚持下去，尽管这样做对于她来说很难。她虽然身体不好，但干活从不藏奸耍滑，就这样，商珏一直坚持着没再休病假。

和商珏一起重新上岗的还有，王丽娟和李玉容。王姐40多岁，162米的身高，体重达150多斤。她因此患有高血压，血压都在180左右。如果遇上什么让她上火着急的事，血压一下子就窜上210。为了怕出意外，她在家养了三年，属于长年老病号。她丈夫也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收入不高，家里有一个儿子，在上中学。她听说这次如果不再上班，就会按工资的60病退。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孩子上学也用钱，如果再熬几年，就该退休了，45周岁。到那时，怎么的也能多挣几十元钱，于是，她咬牙重新上岗。虽然上白班，但是她要上机台把其他人收拾出来的能打的纱穗，打成好筒子出厂。坏的也打成筒子，按废纱处理。机台的轰鸣声，还有那坐在小车上晃悠的感觉，让她的头脑有些昏沉。但既然决定回来，就得坚持下去，除非实在挺不下去。她以为离退休只有几年了，挺过去就能正常退休。

丈夫见她这样，回家都不让她干活，做饭、洗衣服全包。看来她的婚姻还不错，尽管生活不算富裕，有一个知道疼爱的老公，也不错。她的儿子学习一直不错，几乎都不用他们操心。而且还能帮家里干活，吃完饭，扫地、洗碗，总之很省心。就这样，她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二个月后，她的血压又飙升到210，这是有原因的，一天，她与别人因为一些事而发生了口角，从而让她的血压升高。但是在人群中，你不可能一点都碰不到别人。没办法，怕出意外，她又开假条回家了，最后还是被按病退了。

李玉容，本来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她自小和表哥一起长大，她喜欢表哥，表哥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她表哥特有能力，从小就是学校的领军人物，每次活动都有他出众的身影。李玉容从小对她表哥是一种依赖，她长的小，性情还比较软弱，所以一受欺负，就找她表哥给她撑腰。后来长大了，她对表哥就变成一爱慕，她以为，她会成为表哥喜欢的女人。

中学毕业后，李玉容被分配到工厂当工人，她表哥则分到农村去插队。离开表哥后，她有一种失落感，每次表哥回家，她都尽量约表哥出去玩，用她的工资请表哥吃饭或逛商店。

后来她表哥从农村抽回来了，被分配到一个大型的工厂当学徒。她以为，他们该是订终身的时候了。可没想到，他表哥却遇到了一个长相和家室都上乘的女孩，于是和那人结了婚。李玉容的感情被冷落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失常了。她的表现不是那种暴怒型的，即打人或骂人的。她是那种自言自语型的，这样的病人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与外界无关。她还是照常上班，但干活就差了。车间看出了她的变化，与她的家人进行了沟通，知道她得病了。还好，照顾她上白班，只在杂修组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是便相的养活她。她即不惹事，也不闹事，她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跟谁都不说话。她下班后，就到街上遛达，看到谁穿着漂亮的衣服，她就跟着谁，还嘻嘻的笑，让人害怕，但她从来不伤人。她自从上班后，就住厂独身宿舍。她家的居住条件不好，可能是哥哥结婚把房子占了。就这样，过了几年，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来上班了，车间派人到她家里去问过，家里人只是搪塞的说：“她的现状不是很好，想让她在家里休息一阵。”反正她的病尽人皆知，车间就按病号给她报工资。一晃二年过去了，这次要求体检，重新上岗，她家才又把她送回厂子。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收拾坏纱。那时正上演《射雕英雄传》，有人玩皮的管她叫“容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笑着说：“这什么跟什么？”后来这个名就成了她的称呼。不管是车间的工人或领导一提“容儿”，就知道是她。本来她干的好好的，不知谁招惹了她，那天突然大骂起来，这一骂不可收拾，足足骂了二个小时。车间领导也劝不好，最后只好派人把她送回家。以后她再也没上班，只好按病退处理。

车间重新上岗的只有商珏了。商珏以前当姑娘时是个开朗的人，说话声音很大，笑声也爽朗，因为遇到许之谦让她的一切都改变了。她变得沉默寡言，工作时尽量不和别人说话，就是休息时，大家闲谈她也很少插言，所以有人再想拿她以前的事说事，也不好意思了。商珏又上班后，孩子更没人管了。所以，孩子在外面的行为就更放肆了，和阿龙等人除了偷机件，又到社会上去掏包。

这几个孩子总光顾那二个厂子，偷那的机件，不久就被发现了。于是，他们就不能再去那，但他们又没有地方可偷，于是，就开始到社会去偷。据说，偷钱包得练习专业技术，于是，那几个孩子一有时间，就拽右手的食指，想让它与中指一样长，这样偷钱包时，就容易的多。但这样一来，性质就严重了，也容易让警察盯上。

在商业中心有几个大商场。如：联营、一百、二百、外贸商厦和华联商厦。因为是在市中心，每到周日或节日，商场里就人满为患。只见人头攒动，挤挤搓搓，这些人都是怀揣着钱来买东西的。因为人多，所以在出入口就比较拥挤，商珏的孩子和那几个人，就选择了在这下手。

他们先是在商场里选准目标，看谁买东西时将钱包亮出，然后就跟着他。等他走出商场时，就在门口下手。只要与那人身体一接触，钱包就会被偷走，他们屡屡得手。

因为人多容易被发现，他们就分成二组，德龙与商拚之一组。现在德龙很常识他，感觉他即胆大，又心狠，好像心里憋着一股劲，和他出去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那三个人一组，因为张来福胆子小，不敢自己干，只好把他列入那一组，可是每次验收成果时，他都是偷得最小的。他们都知道他就那样，也不去责怪他，只是在分钱时，少给他点，他也不计较。分钱最多的是德龙，其次是商拚之，然后是黄帅与吕义。大家在一起好几年了，谁都知道谁的份量。本来黄帅已经走了，但他走后，觉得没有了伙伴，就又时常的回来和阿龙等人在一起，有时也和他们一起到商场去掏包。

商场里一下子好多人都报警说自己钱包被偷了，引起了商场的注意。于是，加强了警力，终于在德龙和商拚之又行窃时，将当场抓获。见他们被抓了，那几个人就跑了。他们被送到派出所，然后又是警告，由家长给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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