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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飞燕姊妹25（第2页）

六月，哀帝在未央宫设置酒会，内者令把傅太后的座席设在太皇太后座位旁边。王莽巡视后，斥责内者令说：“定陶太后只不过是藩王的妾，怎么能够和至尊太皇太后并排平起平坐！”于是撤去座位，另行安排。傅太后听说后怒不可遏，不肯参加酒会，极端怨恨王莽。王莽再次提出辞职。七月，哀帝赐给王莽黄金5百斤，安车一辆，让他辞官回到自己府第。

傅太后堂弟傅喜，好读书，很有学问，志向品行高尚。王莽罢职引退后，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傅喜身上。以前，哀帝加封外亲的官爵，惟独傅喜称病不肯接受。傅太后刚开始干预朝政，傅喜就多次进言规劝，因此傅太后不想让傅喜来辅政。由师丹任大司马，赐傅喜黄金百斤，以光禄大夫的身份在家养病。大司空何武、尚书令唐林上书说：“傅喜操行与道义高尚廉洁，忠诚忧国，是位内朝辅弻大臣之人才，现在以卧病为借口，突然将他遣使回家，大家都感到失望。只因见解与定陶太后不合，而被罢退，百官没有不为国家痛惜的。”哀帝自己也很器重傅喜，所以过了不久，又选用了他。

傅太后的堂侄傅迁，侍奉在哀帝身边，行为阴险奸邪，哀帝很厌恶他，罢免了傅迁的官职，遣回原郡。傅太后知道后很生气，哀帝不得已，又将傅迁留下，任命为侍中。哀帝受傅太后胁迫的窘况，如此以常。

建平元年（前6年）正月，司隶校尉解光奏说：“我听说许美人和已故中宫女官曹宫，都曾蒙幸成帝，生了儿子。可是，至今儿子下落不明。我派官吏查问，他们都告诉我说：元延元年，曹宫怀孕，同年十月，曹宫在掖庭牛官令舍分娩，中黄门田客拿着诏书给掖庭狱丞籍武看，命令他把曹宫关进暴室狱。并吩咐：“不许问生的是男是女，是谁的儿子！”3天后，田客又拿着诏书给籍武，并问：‘小孩死了没有？’籍武说：‘没有死。’田客说：‘皇上和赵昭仪很恼火，问你为什么不杀死！’籍武叩头哭着说：‘不杀他，自知难逃一死；杀了，也是死。’于是让田客代为呈递密封奏书说：‘陛下还没有继承人，儿子不分贵贱，请陛下能加注意！’三天后，田客又拿着手诏和毒药，让曹宫自尽。曹宫说：‘果然赵飞燕姐妹俩想独霸天下！我的小孩是男的，额前下生的头发跟孝元帝一样。他们大概要杀害我儿，怎么才能使太后知道呢？’遂饮毒药而死。中黄门王舜选了官婢张弃当奶妈，张弃喂养那个小孩，刚11天，宫长李南就拿着诏书，把小孩带走了，此后再不知其下落。”

解光又奏说：“许美人在元延二年怀孕，十一月分娩。赵昭仪对成帝说：‘你经常欺骗我说从皇后那里来。既然从皇后的宫里来，许美人的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的？难道许氏还想立为皇后吗？’赵昭仪非常怨恨，用手打自己，用头撞墙壁和门柱，从床上故意滚到地下，哭啼着不肯吃饭。说：‘你现在就安置我，我想回家！’成帝说：‘我今天特意告诉你，反而招来发怒，真是令人费解！’后来皇上下诏派中黄门靳严从许美人那里取来婴儿，装在苇草编的小箱里，放在饰室门帘的南边。皇上和赵昭仪命侍者于客子拿来苇箱，解开苇箱绳子，又叫于客子和侍者都退出去，自己将门关好。不久，打开门，呼喊于客子，叫他将苇箱捆好，令中黄门吴恭拿着给籍武，并说：‘告诉籍武，箱子里有死婴，把他埋在隐秘的地方，不许让人知道！’籍武在狱楼墙下挖了个坑，将那死婴埋下。”

解光说：“赵昭仪倾覆扰乱圣朝，亲手杀害皇家继嗣，家属应受到诛伐。可是她的兄弟姐妹仍都处在尊贵的位置，亲近天子，天下人为之寒心，请陛下彻底追究这件事。”丞相以下朝廷大臣都认为应按正常法制处理。于是哀帝罢免了赵飞燕弟弟赵钦及其侄子赵?的爵位，贬为平民，将赵氏家属放逐到辽西郡。哀帝认为自己被立为太子，赵太后是出了力的，傅太后也感激赵飞燕的立帝之功，便不再追究这件事。

中山王刘箕子，从小患有眼病，祖母冯太后亲自抚养看护，屡次祈祷，求神给他除病。哀帝派遣中郎张由带医师去给刘箕子治病，张由原有发狂变态病，到中山国后，突然发病，发怒而离开回到长安。尚书责问张由擅离中山的原因，张由害怕，就诬告冯太后诅咒皇帝及傅太后。傅太后与冯太后曾一起事奉元帝，傅太后追想旧怨恨冯太后，因此派御史丁玄审查验证。调查了几十天，没有查出实据。又另派史立去审理，史立受了傅太后的旨意，希望因此立功封侯，于是处治了冯太后的妹妹冯习以及弟媳君之，被整死的竟达数十人。史立还诬告说：“冯太后诉于鬼神，加害皇上，另立中山王。”冯太后自知此事与宫内有关，服毒自杀。凡被牵连此案而治罪的，共死了17人。张由因告发有功，赐爵关内侯，史立升为中太仆。

建平二年（前5年）正月，傅太后仍要求称尊号，想与太皇太后的尊号一样尊贵。当时傅喜、孔光、师丹都坚决不同意，认为不能这样做。哀帝很难违背大臣们的正当议论，又内受傅太后的逼迫，犹豫一年多还未定下来。傅太后大怒，哀帝不得已，先免了师丹的职务，想以此来影响和触动傅喜的想法，但傅喜始终不顺从。朱博与傅晏勾结，共谋成就傅太后尊号之事，呈上机密奏章，诽谤傅喜、孔光，哀帝终于下策书罢免了傅喜的官职，让以侯爵身份回家。

丞相孔光自先帝讨论立继承人时，就对定陶王持有异议，因而与傅太后、哀帝已有怨恨，以后又经常违背傅太后的旨意。于是傅氏在朝任职的人，与朱博内外勾结，一起诋毁孔光。哀帝下策书把孔光免职贬为平民，任命朱博为丞相。

朱博既为丞相，哀帝采用朱博的建议，颁诏说：“定陶共皇这个称号，不应再有定陶二字。现尊共皇太后为帝太太后，称永信宫。共皇后为帝太后，称中安宫。于是傅太后、丁太后、赵太后、太皇太后四位太后各自设置少府、太仆。傅太后既取得尊号，更加骄横，在和太皇太后说话时，甚至称太皇太后为“老妪”。丁、傅两家在一二年内突然兴起，权势格外强盛，被封为公卿列侯的人很多。但是哀帝却不赋予他们很多的实权，在实权上还赶不上王氏在成帝的时代。

朱博、御史大夫赵玄上奏说：“新都侯王莽，以前为大司马，不阐扬尊崇尊亲的大义，反压抑贬低尊号，损伤陛下的孝道，应当明正典刑处决示众，幸蒙赦令得免死罪，但不应该有爵位封邑，请求将他贬为平民。”哀帝说：“王莽是太皇太后的亲属，不要免他的爵位封邑，遣送回封国算了。”

六月，帝太后丁氏去世，安葬于定陶共皇的陵园。

哀帝登基左右制肘，不久抑郁生病，久卧病床，希望病情好转，于是听从为夏贺良等人的建议，下诏大赦天下。又恢复所有前代曾经祭祀的各种神祠共7百余所，一年需祭祀的次数，多达3万7千次。

七月，傅太后还在怨恨傅喜，令派孔乡侯傅晏劝告朱博，上奏要求免除傅喜的侯爵。朱博与赵玄商议后，上奏弹劾说：“傅喜以前在位时，对治理国家没有帮助，虽然已经罢免了官职，但还有爵位封邑，这是不妥当的，请求贬为平民。”哀帝怀疑朱博、赵玄是受傅太后的指使，召赵玄查问，赵玄认罪。于是下诏左将军彭宜和中朝官一起审问这件事，朱博自杀，封国撤除，赵玄减死罪三等，傅晏削去四分之一封邑。

建平四年（前3年）二月，驸马都尉董贤很得哀帝的宠爱，出则同乘一车，入则随侍身边，赏赐累积巨万，尊贵震惊朝廷。董贤常与哀帝睡在一起，曾有一次白天睡觉，董贤侧身睡在哀帝的袖子上，哀帝想起床，但董贤还未睡醒，哀帝不想惊动他，于是把袖子割断才起来。成语“断袖之癖”即出于此。哀帝诏命董贤的妻子可以得到出入宫门的牒籍，住在董贤在宫中的住所。又召董贤的妹妹入宫，封为昭仪，地位仅次于皇后。

王莽善长沽名钓誉，回到封国后，把自己关在家中，不让别人来拜访，也不与外界往来。次子王获杀了家奴，王莽严加痛斥，令他自杀。王莽在封国三年，官吏、百姓上书为王莽申冤的数以百计。元寿元年（前2年）正月，贤良周护、宋崇等应对策问时，又大加赞颂王莽的功德。哀帝于是征召王莽和平阿侯王仁回到京师，让他们侍奉太皇太后。

十七日，帝太太后傅氏去世，与元帝合葬于渭陵，称为“孝元傅皇后”。

十二月，任命董贤为大司马。当时董贤22岁，虽位在三公，却常在皇帝左右侍从，主管尚书事，百官必须通过董贤才能进呈国事。因董贤的父亲卫尉董恭不再适合处在卿的位置，哀帝调升为光禄大夫，官秩二千石。董贤的弟弟董宽信接替董贤为驸马都尉，董氏亲属都被任命为侍中、诸曹，宠爱远在丁、傅两家之上。

元寿二年（前1年）六月，哀帝刘欣在未央宫去世，年26岁。

哀帝亲眼看到成帝时代，政权旁落在王氏手中的情况。等到自己即位后，屡次诛杀大臣，想效法武帝、宣帝以加强君王的权威。然而宠任奸佞，听信谗言，屈从亲属的压力和干预，憎恶痛恨忠心耿直的大臣，朝政不仅没有振兴，反而更加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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