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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一下。”
&esp;&esp;士兵之一正准备把宝儿。道格拉斯推出去的时候,查理说:“我们这儿有个人生病了,让生病的人回谷仓,她没力气,推不动把么重的东西。”
&esp;&esp;宝儿。道格拉斯看着查理,眼中的憎恨犹若实质,首领相信,若是有可能,他会徒手挖开那个男孩的头盖骨,往里面浇烧红的铁汁——但他确实是个聪明的男孩,他知道跟查理大吵大闹无济于事,这儿能做主的只有一个人。
&esp;&esp;“求您,尊敬的先生,”他软绵绵地说:“您不会改变主意的,对吧。”
&esp;&esp;首领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走上洗礼池的基座,认真地打量着莉拉:“你生病了。”他说:“女孩,你想回去吗?”
&esp;&esp;莉拉喘了口气,她感觉那口气穿过她的肺部,气管与口腔的时候,差点烫伤了那些脆弱的粘膜:“我不想回去。”她声音嘶哑地说。
&esp;&esp;“明确的选择。”首领赞赏道,他直接跳下基座:“否则的话我得让我的士兵再带两个人过来——我会打死你,再打死你的小男朋友。好啦,现在一切都没问题了,让这个男孩回谷仓,我们各就各位,顺时针七圈,”他说:“逆时针七圈,对吧,院长。”
&esp;&esp;“是的。”院长说。
&esp;&esp;“那么还等什么,”首领说“推吧。”
&esp;&esp;宝儿。道格拉斯向查理投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不是不想再看看别西卜和撒沙,还有那个下贱的女人莉拉,但负责押送他的士兵已经在推着他往前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可不希望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小举动惹怒了上面那个喜怒无常的混蛋首领。
&esp;&esp;他们也许会安然无恙地回到谷仓,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是道格拉斯。宝儿。道格拉斯脚步轻快地走在细长。灯光昏暗的甬道里,这个甬道连扇窗户都没有,闷热油腻,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怪兽的食道。他正在逃出那张血盆大口,而那些他讨厌的人都留在了怪兽的胃囊里,这是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儿啊。
&esp;&esp;他身后传来呼呼喘息的声音,他们正在推动那个装饰着七个小恶魔的洗礼池,宝儿走得快了些,不祥之兆,每个地方都透漏着不祥之兆,他得快些逃走。
&esp;&esp;一立方大理石大约有三吨重,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洗礼池是标准尺寸,约有四英尺深。宽度和长度约为九英尺,如果下面没有设置机关的话,就算是他们有着十倍的人数也推不动它——即便如此,在一开始想要它动起来的时候依旧很难,一分钟过去了。那只洗礼池纹丝不动,首领站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手枪。
&esp;&esp;“我派去谷仓的士兵会在二十分钟内回来,”首领说:“我会让他再带两个人过来。他只要一踏进这里,我就立即打死一个,换另一个,如何?这能让您们再加把劲儿吗?”
&esp;&esp;“只要”院长断断续续地说:“动一下就行了。”
&esp;&esp;他们足足又耗费了三十秒钟。才听到洗礼池发出低沉的格格声,美妙的声音,每个人的手上都陡然一轻,他们终于能够移动了,顺时针,洗礼池犹如一个大型的磨盘那样轰隆隆地闷响着缓慢旋转。一圈、两圈、三圈别西卜的位置恰好在团长后面,那条被打穿的大腿在流血,急救绷带也没用了,暗红色的血流到大理石地上,他踩在自己的血上。狠狠地滑了一跤,他的下巴磕在了滴水嘴伸出的双角上面,被撕裂出一道毫不逊色于其他伤口的血嘴。
&esp;&esp;“还有十五分钟。”首领冷漠地说。
&esp;&esp;查理回过头去看,他想要扶起自己的爸爸,被团长狠狠地推了回去。
&esp;&esp;别西卜离开自己的位置,伸手抄到团长的腋下,一下子就把他拽了起来,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把他放回到他的位置上,让他的胸口紧靠着滴水嘴的脖子。
&esp;&esp;团长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
&esp;&esp;趁着这个空档,撒沙碰了碰站在他和别西卜之间的莉拉,女孩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双手紧抓着滴水嘴,浑身滚烫,若是一个普通人,她早就彻底的昏迷过去了。但莉拉在感觉到撒沙在碰触她的时候,她还能睁开眼睛对他笑笑。
&esp;&esp;洗礼池再次开始转动了,这次没人摔倒,顺时针七圈,逆时针七圈。
&esp;&esp;“入口呢?”首领问,所有的东西都还是老样子。
&esp;&esp;“听,”院长在首领不耐烦之前艰难地说道:“听到那个声音了吗?就像给发条玩具上发条的声音。”
&esp;&esp;他们听到了,格勒格勒格勒,在寂静的洗礼堂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esp;&esp;一个士兵忽然大叫起来。
&esp;&esp;首领看向他视线所落的地方,那儿是外界连接这里的唯一一条通道,那条细窄的甬道,它在震动,在摇晃,无数碎石从顶端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一个士兵向甬道跑去,下一刻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地面塌陷了,他的双脚陷在了深黑的窟窿里,他向掉落的石块开枪,但只开了两枪,他就被彻底地埋葬了。
&esp;&esp;崩碎向内蔓延,洗礼堂轻微地颤抖着,顶上的灯,那盏挂的高高的,想要看见它的全貌就必须把头抬到极限的青铜吊灯如同小女孩书包上的装饰那样轻盈地左右摆动,吱嘎,吱嘎,描绘着精细壁画的粉刷块剥剥夺夺地往下落,落满了整个洗礼堂的地面。
&esp;&esp;首领跳上基座,一把将院长从地上提了起来,院长夷然自若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
&esp;&esp;“干得好啊。”首领说,他的glock17顶住了院长的前额,近距离开了一枪,院长的整个脑袋都碎了。
&esp;&esp;吱嘎,吱嘎已经为这座洗礼堂工作了数百年的吊灯摆动着,固定着青铜链子的石块周围出现了裂缝,越来越密,越来越宽,年龄是人类数十倍的泥浆在空中迸发成一团团的灰黑色雾气。
&esp;&esp;首领把手枪插回原位“杀掉他们。”他命令道,然后连同两个士兵,三把faasf1的枪口同时对准了洗礼池边的人。
&esp;&esp;灯掉下来了,它的尖端深深地扎进了洗礼池的中央,整个洗礼堂都在跳动,子弹打在了积累着厚厚铜锈的灯柱上,支架上,灯座上,当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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