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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听到上面贼人的挑衅下定决心抬起一石二斗的硬弓就要张弓放箭,他自信这样的箭支是可以透过床板杀伤对手的,因为平时的箭靶就是床板当材料做的。
母亲杨秋霞见状急忙制止了张海,哀求似的低声道:“海儿,我们忍过这一次吧!”
张海的心中有些凄然,杨秋霞做为经常抛头露面的张林妻子,也是有一定武艺和底子的人,可为了自己不受到一丝一毫的风险竟然如此忍气吞声。
无奈的张海只要按照父母的要求在地道出口前猫着养精蓄锐,似是放弃了主动找事儿的打算似的,父母这似乎才安下心来。
一缕阳光透过虫子洞般的小孔照了近来,外面的天似乎已经亮了。地道的出口位于张宅门前几十仗外旁的小丘陵冲着前门的位置,地道口没有被彻底挖开以图隐蔽,但透过那虫子洞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的一些情况。
三十名匪徒并没有真的打算在那里常住,也似乎给了些面子没有像之前喽喽们威胁的话语那样放火烧宅。但看到那里贼人们连脸也不蒙,光明正大的抬着数条扁担谈笑风生般从正门里往外走的的样子张海的决心俞发的坚定起来:“一定要给他们个教训不可!大不了下辈子换个人家重生!”
张林制止了张海挖开地道口的冲动,直到那些匪徒们走过小丘陵才亲自动手挖开地道出口亲自走在前面出去探风。
张氏一家人走出地道口的时候,匪徒们完成了抢劫已经走过去一段距离了。
早已下定了决心的张海为了避免父母家人的阻拦悄悄向一旁移动了数步,见到最近一个贼人已经走出近百步的距离的时候鼓足了力量拉开一石二斗弓瞄向远处的对手。
目光的焦距适当偏向箭头,远处不时回头似是嘲笑般的敌人面孔变的模糊了。
传统弓没有现代弓的瞄准装置,因为觉得距离较远,箭头的延长线比平时打靶稍微高了越几人的距离。
不再犹豫,不到一两重的白木轻箭在相当于一百几十磅力量的作用下伴随着并不算大的弓弦声飞了出去。
断后观望的匪徒们早就警惕的注视着后面的威胁,但看到是一个孩子摸样的人张弓搭箭又是这么远的距离的时候却有些不以为意。可没有想到箭支竟然以强弩一般看不清中段身影的速度在百步的距离上依然箭道近似平直般的掠过群匪头顶。
张海向敌人射出的第一箭不知是因为距离过远还是兴奋和紧张射高了,却引起了群匪们的注意。
那一箭的威力虽然着实让匪徒中的不少人震惊,但看到远处不过寥寥四五个人而已,还有女人和小孩,群匪还是叫骂着鼓起势气回头冲了过来。
常和大户打交道,这些人并非没有是没有经历过仗阵的。十来个持有短弓的新手在后面于远处以四五斗的猎弓放箭抛射以掩护前面进二十个人冲锋。一般来说,哪怕是微弱的抛射威胁也会让对方的弓弩手实战效能大打折扣。而在这种人数规模不大的散兵战中所谓“百兵之首”的弓箭效能其实被近一步降低了。
父母张林杨秋霞此时也不得不与对方翻脸,张弓迎击对手的反击,可在实战中不可避免的心理压力还有对方抛射箭支的干扰下两支箭先后走空。而张万勇和柳香射出的箭则是差的甚远,连迫使对方做下意识的躲避动作都没有做到。
张海第二次张开弓搭好箭的时候对手已经冲到了六十步左右的距离,并且其中不少人也已经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做直射掩护。中上水平的人这个距离在实战中若是射人墙般的队列还好说,对于零零散散围拢过来的匪徒却很难一击命中。
可天资加上数年来的苦练,还有转世的张海因为看穿了人生与死亡而大大增加的胆量终于没有白费,在这个距离上竟然发挥出了靶场般的精度。一石二斗弓射出的初速甚高几乎无影般难以躲避的轻箭如同强弩一般中了冲在最前面一名身材魁梧的匪徒的腹部。
因为这人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他中箭并箭头从身后冒出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原本气势汹汹从远处冲过来的群匪势头为之一顿。冲在最前面放箭做掩护的炮灰匆匆把箭射出之后,就迅速向后闪退了。
搞清楚情况的那些“白无常”骨干们也知道事情不妙,根本不值得再向前冒险也迅速向后变换着方向飞奔。
箭又再一次搭在弦上的张海和父亲张林没有给被打退的敌人多少面子,两支硬弓射出的疾箭迅速射出。
张海射出的箭如平时所射的六十步人靶一样再一次命中了一名不知道变换方向逃跑敌人的上身,箭从肩头直穿而过。而张林射出的箭支则擦着一名敌人新手的大腿掠过,似乎仅仅是划伤了对手而已。
感到了巨大威胁的敌人不再是所谓的“战术性撤退”了,大部分仅仅是用来凑数的匪徒们迅速开始逃窜而去,连抢来的好几扁担货物和押送的肉票也顾及不上了。
匪徒们逃出了很远看到张家人并没有急追而来,有几个胆量大些的喽喽迫于头目的威慑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喊话道:“有种你们就别跑!我们还会再来的!”
张海却不畏危险的追了出去,看到地上那个被射穿了腹部的匪徒在痛苦中挣扎,便在十步的距离上一箭暴头结束了他的性命。
敌人被打退,大部分财物也被追回,可张海的父母却怎样都高兴不起来,母亲杨秋霞有些悲伤说道:“你可知道你这次创下了大祸?”
因为自己以前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母亲似乎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说话。而此时的张海却在诧异中反思之前的战斗:在这平野旷地,对方三十人中的十几个弓手至少也向自己一方从远到近射出了二三十支箭,可却没有造成一人伤亡。香儿和大哥万勇不算,父母和自己的两三轮七八支箭就杀伤了对手两人,原来世上的歹徒喽喽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张海半是安慰的笑道:“原来父亲常说这世上人外有人,师傅也说射中六十步的靶子是基本要求。可没想到这群匪徒是如此的不堪,三十来个人死伤一个就萎缩不前,死伤两个就彻底败退了。他们射出的箭抛射才有百步之远,六十步的箭道都那么弯曲可见,就不会用轻些的箭以图更快么?还有,他们从胆量到箭法也实在太臭了些。”
没想到这一战之后父亲张林的态度却是大为改观,似是不在像之前那样忧虑了,对未来可能的麻烦也有了些自信: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仅仅九岁年纪就在射术上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第一次临战就有这样超常的发挥能力。
“我张家箭支之所以远近小有闻名原因不外有三:一是规格整齐,二是箭头冷锻后磨制而成,不省人工。第三就是箭身匀称并以密实涂漆的白木为主,但略前粗而后细,这样能够以较轻的箭身承受硬弓的力量而不至于箭折伤手。寻常杉木桦木直做的箭杆,是射不出这样的快箭的,否则断箭极有可能插在前手上。这就是寻常箭支无法做到我们这般轻快而难以躲避的原因。这些不是什么秘方,见过箭支知道很容易,但是观念和想法的改变却非一般人能效仿的。”张林说这话的时候似是有些保留。
“至于箭法?如今我也无需讳言了:当年戚少保练兵,对弓手的要求不过是八十步二五尺箭靶三中一便合式。如你已经能同为父或你师傅一般百步箭靶过半命中。实战中对寻常匪盗的优势更不可并论,所以说经过这一仗,为父已经无需忧虑了。你快去通知还在家里躲着的人,今天午饭之前我们要出趟远门了。”
“打了胜仗还要出远门?”张海一时难以接受:“我们的家宅就这么轻易放弃么?”
“对于对方的来路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又扬言要报复,那就说明起其势力是不可小看的。我们在江湖上的人同那些战场上的官兵可不一样,真是没有必要为了未知的危险去赌命的。”母亲杨秋霞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耐心的对孩子解释道。
正在此时,远处隐隐的尘土飞扬,大股手持刀枪的人群如蚁般出现在对面的土坡前。原来这股号称不畏白天的土匪大队人马早已在离张宅不远处守侯着,眼看就要围拢过来。
“快撤入院中!”张林仅仅是片刻的思索便焦急的喊道。如今再想做好准备逃跑已经来不及,如果在眼下空着手四散奔逃在这世风日下的世道所要冒的风险还不如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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