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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染看见楚晏红着的眼眶，也是诧异，他……哭了？

楚晏在外人眼中的样子都是恐怖的，让人畏惧，杀人不眨眼，眼泪这种词好像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可他却为了一匹马，红了眼眶吗？这超出了温染对这个疯子的认知。

男人声线低哑，“它活不了。”

追风用自己的血肉拖住了那群黑熊，现在估计已经连尸体都不剩了。

虽然楚晏放了信号后，也心存侥幸，但按照他们方才驾马的速度，和那群黑熊的数量以及啃食速度。

等傅知南带人赶到，追风肯定只剩下骨架了。

亡国公主的囚徒们（26）

温染嘴唇动了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追风好像很有灵性。”她知道动物有灵，但这么护主的动物，温染也是第一次见。

“它之前也救过我。”楚晏道：“它本来是敌方的战马。”

提到追风，楚晏没有用本王这种称呼，他好像只是平静的在讲一个属于他跟追风的故事。

男人道：“它不是什么汗血宝马的高贵品种，只是一匹很普通的马，我第一次遇见它时，是首次上战场。”

“当时跟我们打仗的敌军大败，他们的马匹粮草被我们掠夺，我之前那个不争气的大哥，在战场上许久为沾荤腥，非要宰匹马开荤。”

“追风就是被选中的那匹。”楚晏想起他当时见追风颤抖身体的样子，很像幼时的他。

那时他刚回楚国，没有人把他这个曾经给敌国做过质子的人当回事，楚晏保持谨小慎微的处事原则，原本已经练就一身铁石心肠的他，却还是对追风心软了。

他将追风偷偷放了，楚晏的大哥知道后，一脚踹在他胸膛，凶狠道：“真是贱人生的贱种，连匹马都不敢杀，废物！”

见楚晏没在说话，温染问：“你放了追风吗？”

男人点头，“后面跟它再次相遇，还是在战场上，它托着已经快死的我，走了三天三夜。”

楚晏在楚国打了几场胜仗，被亲兄弟针对，给他做局，在他仗打到最激烈时，断他援兵。

他始终还记得，那场仗打的很惨烈，血流成河，他带出去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楚晏一人活着。

他一度以为自己肯定活不了，可当楚晏醒时，追风已经背着他远离战场，在一条小溪边，他一人一马活了下来。

但他活着的结果最终也不会理想，所有人全军覆没，他活着回楚国也是要被砍头。

后面他干脆叛了，储蓄自己的力量，等一切就绪，他亲手杀光了那些人，这其中包括他的父兄。

“我原以为追风会死于战场，或者平安终老。”楚晏没想到它是死于这样的结局，他后悔了，不该一时兴起，害了它。

“也许它对这种结局很满意呢？”温染说：“它保护了你。”

以追风的角度来看，不管什么样的死法，都不如保护楚晏而死吧。

“你跟追风的故事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你。”温染说的是心里话，她完全看不出来楚晏还有这样善良的时候？

“所有人都惧我，只有追风不会怕我。”楚晏嗤笑，“世人多庸俗，他们总是只会惧怕强者，踩低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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