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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谈心(第1页)

“这只是朕心里的猜想,并没有得到证实。目前,太后也并没有其他的异动,或许当年的真相也再也找不回来了,不过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注定是回不到过去了,如今朕要做的,就是让母妃不会死的冤屈。”

或许这一刻,他也是再一次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吧。最初成为这一国之君,并不是他内心深处最想要去得到的,然而却是必须要坚持下去,否则当年母妃的牺牲岂不是成为了一个玩笑。这个国家,他定是会把它好好的经营下去。

“还请陛下节哀,想必柳妃娘娘,也不希望看到您这般的消沉下去。她定是会希望您可以过的开心快乐随自己的心,而不是事事为了那所谓的大局,委屈了自己。”长孙岚轻声安慰着,心里也是有着极大的触动。

这还是她进宫以来,觉得自己如此的接近东方玺的一次,听着他来自于内心的话语,和往日那种讨厌和强势都不一样,话语中隐隐透露出来的脆弱和失落,让人听着都会觉得有些许的心疼,不忍再让他这么伤心。

“都是前尘往事了,如今也不再提了。你随朕进去走一走吧,好久都没有来过了,已经到了门口,也别再失去这次机会了。下一次的冲动,还不知会是何时。”换了语气,不再继续回想那些,东方玺伸手缓缓的推开了门,而后回头轻声说道,仿佛怕惊扰了这时光。

门口都已经是那般的破旧,内里的东西建筑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推开门,两个人迎面即将触碰到的就是几张蜘蛛网,着实把长孙岚给吓了一跳,之后也是留了一个心眼,多多小心了一下,也就没有再惊讶了。

“这个地方,陛下自登基以来,也从来没有派人打扫一下吗,自己也没有来。想必也是不愿意触及心底的伤痛吧。今日也是臣妾的荣幸,这件事,对外臣妾不会透露半个字的,还请陛下可以放心。”

她知道,在如今的这个形势之下,只有安慰才能让人心里安心,她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否会稀罕自己的善意好心,也只有承诺会一直保密下去,这也是她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了,希望能缓解他的几分伤悲吧。

“你能理解,那也是再好不过了。进屋子里来吧,有些东西应该还在那里,看看能否让屋子里暖和一些。”尽管地方也已经是残破不堪,二人华丽的衣衫上也是沾染了不少的尘土,不过他们都没有顾及这些,仍旧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找出了两个可以容人坐下的地方。

碳火什么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东方玺也算是有备而来,带了一个包裹。打开来取出了几张废纸和火柴,点燃后放在了那个已经破了一个小洞的铁盆之中,就算是一个简易的暖炉了。这般将就将就,也是一个取暖的好办法。

“陛下今日带臣妾来这个地方,可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烦心事吗。陛下心里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说给臣妾听一听。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臣妾离开之后,也会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缓缓开口,眼神直视着坐在火光对面的人。

他能想到来这里,定然不会是什么心血来潮。倘若不是柳妃娘娘的祭日的话,恐怕就只能是遇到了一些想不开又过不去的事情了。心事一直放在心中得不到宣泄,是会把一个再刚强不过的人给逼疯的。

“就是朝堂上的那些事。如今朝廷可以用的人才着实是太少了,很多人都是拥有权力却不做事,隔岸观火不知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着实是让人来气。”东方玺如今想到这个,还是会有怒火,如今要整改的地方太多了,首先,就是人才的选拔。

然而官场之上,你来我往,其中的利害关系纠结关系很是复杂,通过层层的关系而选拔上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和原有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又怎么可能会清清白白,好好做事,有些人,连一点儿本事都没有,一窍不通。

“陛下可是在忧愁该如何选拔人才?过去的人才,皆是一些高官推荐举荐,而他们则会在其中收取太多的好处。而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却因为家境的关系而得不到赏识,只能继续的默默无名下去,这恐怕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吧。”

就这一件事,他们当初在那个沧澜县就已经感受到了,如今能让东方玺这般头疼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然而凡事皆要对症下药,否则只是一昧的在现有的人员上进行调动,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如今局势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去改进。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情况,朕对于选拔官员的制度,定是要进行一下改正的,否则,日日在这个位置上,心里也是不踏实的。”

火光还在闪烁着,周围的环境仍旧是昏暗一片,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对面人的面容。按照两人之间的关系,来谈论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东方玺或许也发现了这一点,即便自己如今对她有些许的愧疚,国事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提起的。

“倘若陛下信得过臣妾,那臣妾今日给陛下一个建议。什么举荐的制度都不要用了,选如今您信得过且公正的官员做考官,对天下士子进行一个考核。只有通过了考核的,才能够入朝为官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这样的记载,对父皇提出过这个想法。当时只是进行了小范围的试验,效果的确会有一些不一般的地方。不过大辽如今朝局还算稳固,不需要大肆选拔官员,故而如今情况如何,她心里也是不太清楚。

“……考核?这个方法行得通吗。”东方玺一愣,不过倒是对其中的这个方法有些起了兴趣。听起来的确是一个还不错的主意,不过要进行这般的变革,想必也是会引起不少的变动和反对,他必须要谨慎一些。

这件事若是实施起来,其中需要商讨的细节着实太多,这里没有纸笔光线昏暗,着实不是一个好地方。长孙岚见自己的意见过去会起作用,心里也是有些许的欣喜的。因为自己可以帮他做一件事,仿佛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了。

“陛下若是感兴趣,待日后臣妾再慢慢的和您说。今日的环境不算妥当,日后臣妾定会奉陪。”长孙岚笑了笑,跳过了这个话题。东方玺也没有再追问,环境昏暗的确是不适合谈正事,而且他今日,也不过是来故地重游的。

两人也是做了许久,谈了一些过去从来都不会说的话。也是今日才发觉,过去的经历竟是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一时间竟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即便还是身处于这并不温暖的环境之中,却也不会觉得煎熬。

“臣妾小的时候,只要不是和师傅外出采药,在宫里从来就没有安静过。到处都跑,扶玉扶香他们都拿我没有办法,最后就只能去寻求皇兄的帮助。当时也是小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日子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再谈那些回忆。总是让人心中感慨。长孙岚叹了一口气,过去皇兄总是把为了避免父皇惩罚而逃跑的她抓回来,当时心里还会有怨气,不过后来才知道,最终的惩罚,几乎都是皇兄一人替自己承担了下来。

“过去,朕也会去爬这柳扇宫里的树,母妃看见了就会让朕赶快下来,担心被先皇看到惩罚朕。朕不想去介意那个男人的看法,不过母妃的焦急让朕每次都会妥协。不想看她为难,毕竟她的心里也是爱着那个男人的,只可惜,帝王的情感从来都不会只留给一个人。”

最初的她有多么幸福,当得知自己的儿子被封为太子,而她要一根白绫被赐死的时候,内心就有多么的痛苦。她并非舍不得死,只是担心他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她害怕他会难过,所以连见最后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

“过去无忧无虑的日子虽是美好,终归也是回不去了。陛下也不需这般伤神,我们失去的一些东西,总有一天会用另外的一种方式重新得到。既然觉得过去悲悯,那就努力让自己成为那个不重蹈前人覆辙的人。”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她虽是语气低沉然而却也尽力的控制着。再这么黑暗般的聊下去,恐怕两个送的心境都会发生改变。在如今这个局势动荡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时间可以让他们分心,谁也不行。

“罢了,说了这么久,想必也是乏了。起来活动一下吧,想必后院的那棵树,此刻也还在,不过这么些年过去,恐怕早就已经枯死了吧。”东方玺缓缓起身,坐了这么久,腿也是有些麻木了。今日就当他是放纵自己一回,明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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