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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给他带去的传信鸽子可是老子亲手养的,你知道它能携信日行多少里吗?我还就告诉你,鸽子刚才已经到我手上了,我也收到信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嘿,范逸和他带去的那些人都死了,这鸽子还是驿站的人放回来的!哈哈哈!好笑!好笑!”
门外忽然传来了尖锐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刺耳。
他说完话才进门,那是个看上去喝的烂醉的中年男人,他原本衣着华贵,却因为喝了太多酒而身体燥热,皮肤也变得通红,就连胸口处的衣襟都被他解开了,看上去毫无礼仪可言。
他手上仍旧拿着个酒葫芦,不停往嘴里倒着酒,喝到酒时便仿佛身入仙境飘飘然,浑身自在。
“苏音离,你又喝多了?”
“二叔,什么叫喝多了?倘若我每日都醉酒,那和日日清醒时又有何区别?”
苏音离晃了晃酒葫芦,斜眼含笑看向坐在珠帘后的那人。
在他看来,他这二叔实属故弄玄虚。
“范逸死没死我不在乎,但是我要那幅秋霜枫叶图。好侄儿,你去一趟庆丰镇,把画给二叔带回来。”
“我可不去。我在京城逛窑子喝花酒,日日皆可醉生梦死,大老远跑去受那份罪干什么?”
珠帘内的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这京城中都能只手遮天,敢对他如此说话的,除了皇宫里的人中龙,就只有他这个桀骜不驯人到中年仍旧孑然一身的侄子了。
“大人,属下有一言……范逸的武功虽然比不上离哥,好歹也是青鳞军千户,他带去的那几人放在青鳞军中也是好手,寻常人怎能轻易杀了他们……”
那跪伏在旁边身穿盔甲之人同样是青鳞军千户,名为范在,与此行前往庆丰镇办事的领头人范逸官职相同。
两人姓氏虽然相同却无半分血缘关系,即便如此平日里也是称兄道弟关系极好。
范在素来知晓范逸的野心,也清楚他为什么主动请缨接下此行前往庆丰镇带回那幅秋霜枫叶图的任务。
明明之前范在眼前珠帘内的这位大人已经准备将任务交给他了,却被范逸中途截胡,他也并未因此气恼。
青鳞军负责守卫京城安全,范在只想尽好自己的本分,从未想过与人相争加官进爵,此时他来不及为范逸的死感到惋惜哀痛,他只觉得后怕。
若是范逸并未主动请缨与他相争,那死在庆丰镇里的,就得是他范在了……
珠帘内的那人并未立刻出言,似乎是在等着苏音离开口。
苏音离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诡计多端的二叔安得是什么心,他摇晃手中酒葫芦,仰头朝着嘴里倒了倒发现酒葫芦里的酒已经全部被自己喝光了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懊恼。
“哎,罢了,范逸活着的时候好歹也叫过我一声离哥,我这个当大哥的,就亲自去一趟那庆丰镇,看看他究竟是死在了什么人的手上。真是的,我现在只想喝酒不想与人打架,除非是谦辞那个老和尚,那我还能提起些精神……”
苏音离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便出了门,他没跟里面的人打一声招呼,就这样自顾自离开了,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仿佛下一刻便要在面前光滑的石板地面上摔个狗啃屎。
他一向如此,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范在,去给那个酒鬼备马。若不是他一向独来独往,否则的话本官真想让你跟着他去,以防他半路又跑去哪个窑子寻自在。”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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