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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得对秦鹿说,让她离这家客栈远一点儿,与书仙随行的那人身份不明,道行深浅也探不出,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不过应当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从未有人说过宋阙不好相处,即便在山海,那些神仙提起宋阙,也要赞一句懈阳仙君和善温柔。
等梁妄走了,言梳才放下茶杯,她盯着茶盏里淡淡的水痕,起身出门,走到隔壁,敲响了宋阙的房门。
咯咯两声,宋阙便将房门打开,两人面对着面,他有些意外,眼神里又透着些不乐意来。
这是从他与言梳重逢后,她第一次主动找他,宋阙当然意外。
不过来者脸色不善,想必等会儿说的话也不是宋阙想听的那些,所以他不太乐意。
言梳昂着头看向他,一双杏眸难得的染上了几丝怒意,她声音不高,亦有不悦道:“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给他下马威?”
宋阙抿了抿嘴,果然,不是他想听的话。
“你方才又凭什么赶他走?”言梳的呼吸都重了些。
宋阙看着言梳时眼睛不眨,睫毛颤了颤,他静默了片刻侧身让出一条道:“小梳,进来说吗?”
“不进!”言梳依旧瞪着他。
宋阙失声一笑,眼色柔了些:“进来我任你打骂。”
“你……”言梳才要说话,端着两盘菜从二楼走廊路过的小二便偷偷看了二人一眼,言梳的声音顿时止住了。
她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这事特地来找宋阙说话,可想来她一时半会儿离不开燕京,而举目四望除了两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棋灵之外,只有梁妄是她最熟悉的人了,之后难免还会有接触。
言梳想过自己日后住在人间,找一处地方盖书斋,为了能好好适应,说不定还得多与梁妄联系,毕竟他在人间活了几百年,比言梳懂得多。
而宋阙一时半会儿没有要离开她的意思,这才第一次碰面便不给梁妄好脸色,说不定之后她给梁妄去信,梁妄也不一定会回了。
言梳与梁妄本就只有两面之缘,若不是因为他师父曾吞下言梳的内丹,与言梳有些关联,二人之间并无任何捆绑,他们还没很熟识,眼下,关系怕是要被宋阙给毁了。
小二去了又来,眼珠子又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言梳低着头,阔步进了宋阙的房间,她没坐,等宋阙关上房门她便开口:“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你也不要动我身边的人。”
“你身边的人……”宋阙心里掂了掂这个称呼的分量,随后摇头:“他不是,我才是。”
言梳诧异地望向他,宋阙又补了一句:“只有我能是。”
若非是多年教养,言梳必要骂他一句有病了。
言梳觉得挺可笑的,她原想宋阙跟着她虽有些排斥,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至少这人进退有度,其实很能看人脸色,只要言梳稍有不悦他也不会过于强求,现下看来,言梳倒是误会他了。
她怎不知宋阙居然还有小心眼?
什么叫只能他是她身边的人?
言梳微微眯起双眼,看向宋阙的眼神多了些许嘲讽:“你当你说得算呢?若不是你死缠烂打,我真不愿时时刻刻望见你。”
这话于宋阙而言重了些,以至于他脸色白了白,片刻沉默后又将心情调整过来,他嗯了声,点头道:“说好的,任你打骂。”
言梳险些被气笑了。
“梁妄是我与这世间唯一联系,他为人懂礼敬我几分,你怎可代我得寸进尺毁他阵法,伤他自尊?!”言梳上前一步,宋阙腰背挺直,迎下她不善的眼神。
他动了动唇道:“你与他于阵法中密谈,也在伤我啊。”
“我与你有何关系?你若不高兴,走就是了。”言梳一挥袖子,背过身去:“我与你几度开口,是你总当听不见,上仙请走吧,我一个人还自在些。”
宋阙望着言梳的背影,肺腑都开始抽疼起来。
宋阙本就知道,言梳并不喜欢他跟着,也的确应了言梳那句话,是他死缠烂打非要跟在后面,又忍不住出手,赶走方才那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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