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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那些事柏家人不愿意提及,是因为不知如何启齿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宋老太太从前一直没有在柏月面前提起,最重要的她是担心柏月知道了后会和宋唯产生龃龉。
只是如今旧事掀起,宋老太太又是当年这件事的见证者甚至参与者,她觉得必须要跟柏月好好地谈一下。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柏月不要因此迁怒于宋唯。
闻言,柏月苦涩地笑了笑,连本是同林鸟的夫妻,在大难临头尚还各自飞,宋老太太和宋家,当年选择明哲保身,或许有不义,却也无可指责。
换作是她,怕是跟宋老太太的选择也差不多。
“您多虑了老夫人,”她淡淡地看向宋老太太,不知不觉间她的称呼都有了改变,“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长于乡野的普通人。过去的恩怨既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明白透里。倒是宋唯他是救了我哥哥的人,我只会一生感激他。”
蓦然间,一个大胆的疑问在心里出现:如果当年的事发生在今天,作为宋家呼风唤雨的人物,宋唯愿不愿意因为她,赌上他和宋家的前程来帮助她的家族呢?
看到柏月话语里的冷漠之意很明显,宋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她一直没有在柏月面前提过以前的事,何曾不是因为早已料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三十年多前,她势力、冷情、决断,可以以最无情的姿态冷眼旁观他人的遭遇。柏月的祖父和父亲是她从小看到大,当做干儿子和干孙子的,可当他们求助她时,她想的最多的竟是赶紧和他们撇开干系。
柏家倒台之后的很多年里,她都不后悔不遗憾当年的袖手旁观。
毕竟当初的水太深,宋家老爷子那时已经去世,宋家权势还远不如今日之强盛,虽然站对了队伍,但因为她和叔离哥的关系也受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牵连,远远避开还来不及。
直到退休赋闲,身边的世界突然间清静下来了,心也跟着清静下来了。
那个时候她的心态才开始发生转变,她开始愈发想念少年时光,那段虽然烽火连天却热血青春的日子,想念柏叔离那位青梅竹马的生死之交。第一次开始对曾经冷血自私的自己产生怀疑。
时至今日,她虽然谈不上后悔,却遗憾万千,每每念及自己的冷血都会一阵心悸,这也是她晚年最大的心病。
“你哥哥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想你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了解你们家族的过往吧。”早些年柏月对柏家的过去一无所知,也只有发生这样的事才能让家里人重新提起过去了。
柏月沉默着,侧面肯定了宋老太太的猜测。
宋老太太正襟危坐,皱纹横生的脸上一抹凝重之色出现:“月月,你可知道,你哥哥的事,只是一个开端。”
“什么?”柏月眉头微皱,疑惑后便是惊讶,“您的意思是,那家人还要继续动手?这怎么可能,他们是疯了吗,都过去多少年了?”
宋老太太点了点头:“多年前你们柏唐两家的恩怨实在太深,既有公面上的,也有私下的恩怨,以至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当初你爷爷带着全家举家迁徙回到老家时,唐家就放过话,只要他们还在一天,柏家就永远不要想光复。你哥哥在部队里出色的表现让他们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已经开始酝酿对你们家族再次进行一场彻底的打压。”
“网络时代,很多东西轻易就能闹得全球皆知,就算身居高位,也很难轻易摆平。月月,你觉得,如果这是古代,你们家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脸色越加难看的柏月,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她沉默了一会,眼里的惧色却增加了不少……如果是古代,将毫无疑问的是一场灭门之灾。
可他们幸运,这是网络发达的信息时代,唐家人再对他们存杀心,也要考虑当下的环境……可就算如此,以他们暇眦必报的样子,柏家也别想好过到哪去。
“唐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当年跟我们柏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因为宋唯的原因,早在前几年柏月就接触过这个城市的权贵圈,帝京唐家,据说权势很大,且很低调。
“唐家……”宋老太太叹了口气,“那确实是一个很强大的家族,繁盛了几十年。其实你们两家的恩怨,最重要的还是私人恩怨,这一点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凡是涉及到私人恩怨的,背后定然牵扯到很多故事,柏月看出宋老太太确实不想提,只得点了点头。
一抹浅淡的色彩自宋老太太眼里迅速划过,她拍了拍柏月的手背,声音柔缓了许多:“孩子,阿唯是我最疼惜的孙子。他出色、优秀,以他的本事和宋家的实力,护佑你的家族并非难事。好好想想吧,前些年如果不是阿唯一直护着你,那家人怕早就动手了……”
话已至此,宋老太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柏月没有再像先前那样一口拒绝或者答应,她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宋老太太也由着她考虑。
“老夫人,容我失言,您是真的想让我嫁给宋唯?”
她直白地问道,诚惶诚恐了这么多年,该为自己找个答案了。
宋老太太目视着她,威严而又坚定:“诚然我和阿唯的母亲一样,更想为他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可你是阿唯心爱的人,又是叔离的曾孙女。这两点,足以让我认可。只是有一点,你切不可再像三年前那样,伤害阿唯的心。”
柏家人多重情重义,原本宋老太太以为柏月应该能对宋唯死心塌地。接触过后她才发现,柏月是重情重义,可她重的是亲情和友情。
当年她从柏月对待宋唯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她是喜欢自己的孙儿,可那喜欢对她自己而言是可有可无的。
那时她就有预感,自己的孙儿用情至深,说不准哪天就会被伤到。没想到还真的被她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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