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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日志,
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看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阴天用完了几页纸,她写的这堆东西有点太随性了。算了。如果我想独裁,我就会告诉她一个字都别写,或者干脆就把这个本子带在身边。如果我真愿意,我可以把她写的日志全删掉,但我觉得我不想这样做。让我的日记听到另一个声音至少能让它感觉不那么孤单。
如果我把我离开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逐一写下来,那这篇日志可就会极其无聊,所以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还有就是我们出门在外时为什么不能联络其他人。
这全都是莫里亚的错!好吧,也许不全是她的错。她失去她的角又不是她的错,就像我失去了所有东西也不是我的错一样。角、尾巴、鬃毛……小马的身体部位都很奇怪。话说到底是谁把我们设计出来的?我觉得他们应该让所有小马都长翅膀和角才对,这样我们就都能飞,也都能用魔法了,我们就能从此变成一个超自然种族。如果我能学会怎么飞和怎么使用魔法,我就不会因为失去这一切而如此痛苦。
妈妈,为什么生活如此不公?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每当生活陷入困境时,你都知道该对我说些什么。你也许会告诉我不要惊慌,也许会告诉我我能应付这一切。我想要再听见你的声音,想要听你告诉我我能做得到。求求你了,告诉我我能做得到。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是啊,她不在,我猜情况很明显了呵。我找到那栋房子,发现车还停在马路旁,但家里没人。没有挣扎,也不像有别人闯入,钱包都还放在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她出门了的迹象。
我的家人就这样消失了。我想我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才来查看……可能不只是因为距离遥远,路上会遇到很多危险,而是因为只要我不去查看,那就还有希望。也许妈妈和詹妮弗还在家里,也许她们还好好活着。也许未来某一天我还能去见她们,把她们带回我身边。
这件事怎么会对我影响这么大?我不觉得我过去会对任何事情产生这种情绪!肯定是因为我这具该死的身体!柔软又弱小,只知道哭泣,哭得比前几天还厉害,每时每刻都愈发不可抑制。幸好没有其他人在身边,只有阴天或者莫里亚。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我们失联了这么长时间。当我们终于在范-纳依斯机场着陆时,我的朋友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我真希望这是因为我们有些刺激的冒险,比如也许我们在空中进行了一场异常激烈的空战。我们身处一架里尔喷气机1中,所以我不得不爬到机翼上,空蹄把其他小马从我的飞机上打下去;或者也许我们想加入一个有着几百名小马的公社,所以才没联络。
不,并非如此。不过还是有一点值得记录的好消息:那里存在有人居住的迹象,比如商店被破门闯入,比如草地上有车辙之类的痕迹。但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
总之我们在天上飞得还很不错,飞行全程很平稳,机上也有新鲜耐储存的食物。达到预定航线和高度后,大部分工作就可以交由自动驾驶仪控制了。莫里亚说她“从没驾驶过这么好的飞机”,还说这样“简直就像是作弊”。
她不想尝尝奥利弗给我们做的沙拉,就算他做了很多,足够我们两个吃也不愿意。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许多天之后我还能记起这件事。对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沙拉里放干草。对,干草。马吃干草。我吃了。
其实没那么难吃。说实话什么味道都没有,有点像吃生菜,只不过有点干,有点像草而已。这不是说我不喜欢吃。可能是因为我有了新的解剖结构我才能吃的吧,我可不觉得会有多少人类吃过这玩意。我上谷歌上查了一下,但是,嗯……乔瑟夫没下载这个。我真的很想念谷歌,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找到他们的一个服务器中心,把它们全都搬回来。
好了好了——总之莫里亚落地之后就开始热烈地讨论起魔法来。细节不太重要,总之她有很多话想说。也许她和乔瑟夫的进度有点太快了。也许我当时还想了很多其他事情。也许只是因为莫里亚一直反复说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破事,而我已经听恶心了。就好像这种事没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似的。
好吧,好啦,我说的话是有些冷漠。我确实不应该这么说她和她的魔法,还有什么独角兽怎么怎么的,我承认。但如果她不是这样极其讨厌,我也不会这么说!
她决定现场通过一点小小的魔法演示证明我错了,毕竟乔瑟夫还是教了她怎么使用魔法……大概是这样?我当时其实并不在场。学习我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会让我感到非常沮丧。
结果证明莫里亚还是能释放类似魔法的东西,虽然控制得不是很熟练,而且对她的身体也没产生好结果。谢天谢地我们当时在跑道上而不在天上。
我不清楚具体该怎么描述她做了什么,只能说它绝不是悬浮术这么简单。她用她的断角瞄准我,然后释放出全部的力量。我当时碰巧正拿着我的鞍包,里面装着卫星收发器,蹄子上还用尼龙搭扣绑着电话。
它全被烧烂了。首先出现一阵明亮的蓝色闪光,亮得让我暂时失明。当我恢复后,我看到我刚刚还拿着的电话就在我面前逐渐分解。它的外壳先变成一团液态塑料,然后变回一滩石油。玻璃熔化成一堆沙子,金属回归成矿石。
你得理解,这些情况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当时我并不十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法思考,因为我全身上下感觉像在燃烧。我无力地摔倒在地,扭曲身体痛苦地尖叫。但我还睁着眼睛,面对着墙壁,看见我的背包在我眼前变回棉花,金属熔化凝结成小球,一阵化学物质的恶臭味升上空中。当然我其实几乎都闻不到它的味道,因为我的头部比它低。可能这才最好,那气味可能来自于氯之类的危险化学品。
当时我浑身剧痛,因此我真记不清楚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当时我觉得也许莫里亚是意外杀了我,但真相其实几乎完全相反,虽然当时我并不知情。
我清醒后首先意识到雨水从我身后的一个完美的圆形空洞中流下,流到我的脸上。整个机身都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小堆金属和沙子。我努力站起身时我的衣服(其实更像是一堆布片)从我身上滑脱下来。
其实这些不算什么严重的状况,不过我当时感觉非常尴尬。我想这也许证明我受伤没那么严重。
也许确实不严重,但我绝对受到了一些我当时并不知道的损伤。由于我被我身体的痛苦控制了心神,在“法术”释放之后都不知道她的状况,于是我决定先去检查她。
她躺在飞机里,深度昏迷,外表看起来很糟。她残余的角裂了开来,从伤口处不住地流血。血液在她面前聚成了一个小水坑。
尽管她对我做出了这种事情,尽管她用魔法“袭击”了我,我也不可能让我们小社区的成员就这样躺在地上失血而亡。失血并不严重,但我很确定我不是个医生。如果我自己都没有角的话,我他妈该怎么知道如何给她的角止血?
还好它并没有彻底粉碎(她剩下的角已经短得不足以受到这种破坏了)。我从急救包里找到了一些止血喷雾,用这东西把她的角从里到外喷了一遍。它起效了。谢天谢地它起效了,我都不知道如果它没用我该怎么办。我又不是奥利弗。
我没受伤,但身体感觉有点不对。我猜我是因为看到地上的血液,浑身上下充满肾上腺素才没注意到异常。直到我去小浴室里冲洗身上的血迹时(机身上有一个大洞它都能用,天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才终于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猜既然我感觉到了强烈的痛楚,我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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