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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艰难的一顿,重楼瞳中泪光难以遮掩:“他全无反圞抗的任我采圞补以弥补境界不足,再以己身记忆助我以情入道,此局博弈,汝胜机已失!”冰冷坚定的话语,决绝自信的眼神,只剩下魂魄的魔尊放开照胆神剑,两点虹光入手,正是炎波血刃:“照胆,自圞由行动。我们,上!”
此后再无言语,只有不顾生死的阻挠,让感受到其他先天生灵正快速接近的天诛难以离去。最终,待几个身影快速闪入混沌后,更爆发五颜六色的彩光。无比强大的力量席卷全部区域,无数珍贵的混沌灵物化为齑粉,余波久久不散。
魔尊本体空间
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下,一泓清泉散发着精纯的灵力,水面上漂浮着些许蓝金色的花瓣,还投影出火红的魔日,静谧而美丽。
但千钧一发之际被送入此地的飞蓬完全无有心思欣赏,只维持进来时的姿圞势,抱膝孤坐于浅水之中,其眸光空茫死寂,眉梢紧蹙似是忍圞耐着什么,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直到染血的红衣浸入水中,自己被从身后紧紧拥圞住,才恍然初醒:“赢了?”
“嗯…”重楼低沉厚重的声音传入耳畔,温圞热的吐圞息喷圞洒在耳圞垂上:“帝俊、烛龙、昊天和我能胜,是因为全力以赴助酆都用了轮回。结果,祂为保命只能退去,他们四个强用秘法,也遭了反噬,已全部坠入轮回。”
飞蓬眨了眨眼睛,隐匿的恨意稍稍褪去,然而难掩那抹不甘。重楼掰过他的脸,紧紧盯着那双灰暗的蓝眸,痛心又恨毒的说道:“我绝不会让他死个痛快的,飞蓬。”
沉默了一会儿,飞蓬闭上眼睛轻喃一声:“我信你。”
重楼心头顿时一酸,在发现飞蓬身上青圞紫的痕圞迹毫无消去时,更是心疼之极。他没有问飞蓬为何不沐圞浴,只因才踏入此地就发现飞蓬周圞身正有两种力量相斗——
最初炎波血刃造成的魂圞飞圞魄圞散之伤,于采圞补下雪上加霜,可自己曾经费心引入的春滋神泉分泉,却有滋养之效,如此勉强抵住了神魂散落的趋势,总算是暂时性保住了飞蓬性命。
但这般较量却激起近乎于魂魄被凌圞迟之痛,绝对超越了如今已知的全部酷圞刑。是故,飞蓬能强忍痛圞楚实属不易,又哪里还有余力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重楼苦笑一下,故技重施的输入少许灵力,然此番非为刺圞激感官,而是强行封闭五感:“先沐浴,再休息……”他有些僵硬的伸手,扳圞开飞蓬依稀还有些痉圞挛的双圞腿,感受到对方整个神都绷紧,不由也跟着更加不自在:“飞蓬?”
“不是你的错。”低不可闻的轻喃,飞蓬强自放松了自己,但在手指触圞碰要害时,之前痛不欲圞生的感触终是一下子浮上心头,令他下意识偏过脸没有去看重楼。
但重楼这一次极其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维持这样的姿圞势未曾动弹,只温声说道:“已经安全了,放轻圞松,一切交给我,你先睡一会儿。”
飞蓬怔忪了一下,对上重楼通红的几乎要落泪的血眸,实在是说不出拒绝之语,只得阖眸靠在对方怀里,于灵力似流波般小心翼翼的温暖身圞体时沉沉睡去。
等神将彻底昏睡过去,魔尊本身也一下子崩溃一般的倒在水里,还没忘记自己垫在身下护着对方。一边为之清洗,另一边努力凝起疲惫的心神思索着什么,红眸暗沉而充盈不知前路的迷惘,在发现飞蓬神体完全无法承载他从魔力中分离出的纯净灵力时,手不禁颤圞抖起来。
“不,不会的,飞蓬,你的功圞力…”重楼眼中露圞出一抹疯狂:“炼魂转灵阵,反其道而行之。”才离体的灵力,用双圞修方式归还,一定会成功的!这般想着,其红眸却满含不自知的绝望和恐惧,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又将之抱入寝殿。
此地非是魔尊素来喜欢的暗色调华丽风格,竟颇为明亮雅致,是多年以前经常来做客的神将随口一句所改。重楼的神色稍稍平静,眸中除却追忆,又对自己昔年的太过迟钝暗自生恨。若非如此,自己怎会无法入道,又怎么会被天诛算计来伤害飞蓬?!
眼中滑过一抹黯然神伤的愧疚,重楼吸了吸鼻子,将飞蓬放在床圞上,犹豫一下拉下床幔钻了进去,只向后一挥灭去烛火。飞蓬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待其醒了再说吧,左右自己至今未曾动用体圞内源于飞蓬的灵力,甚至还设下了隔离封印,也就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清晨
“重楼…”飞蓬蹙起眉头,手推了推揽着自己睡得正香的重楼:“你该起了,现在外界还不知晓这一战和吞噬意识的存在吧?”
睁开的红眸有些迷离,又很快转为清圞醒:“一夜而已,先天生灵失踪个几年都无所谓,你我哪一次真正用全力的大战不得打个几十年的?”重楼低叹一声,想到昨夜的决定,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才在飞蓬不解的眼神下将其压在身圞下:“抱歉,我还是得试试,能不能成功……”
茫然的表情于圞炼魂转灵阵法再现时化为惊异,又在身圞体被强行打开时闷圞哼一声。坚圞硬的指甲刺入肩膀,飞蓬剧圞烈喘圞息了一声,张口一口血喷了出去。重楼紧急停止阵法,死死抱住飞蓬,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返还了万分之一的灵力而已。”
有些感动又有些疲倦,飞蓬低声苦笑:“没办法的,这是神族强者命门所在。就如魔族不动圞情则已,一旦动圞情得不到往往自毁一样,是祖神都难以更改的弱点。”
“我不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重楼狠狠一口咬在自己下唇上,霎时间血圞迹圞斑圞斑,然其浑不在意,只执着的凝视飞蓬。
飞蓬神情似哭非哭,抬起手臂环住重楼脖颈:“不止功圞力,更是境界。我所有境界都已跌落,无法融合原本修为,偏偏又不能重新修圞炼。除非魂圞飞圞魄圞散后,将散碎神魂送回神界,以神界法则凝魂聚魄,否则永远是废人一个…呜…”
重楼狠狠堵住飞蓬的嘴,良久才松开,热泪晕染开来,几乎哭成了花脸。飞蓬扯了扯嘴角,倏而想到不久前和夕瑶所言的那句“我还真没见他哭过”,这算不算一语成谶?收回心神,他半嘲笑半安抚的说道:“擦擦脸,这要是被外人看见,魔尊的形象不要了吗?”
“不是自少时就被你捉弄的丢光了吗?”重楼嘟囔一声,毫无罅圞隙的拥圞抱着飞蓬:“痛吗?魂圞飞圞魄圞散的感觉?”
飞蓬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是痛,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尝试。另外,我想试试,你曾经说的,魔族竭尽全力依旧求而不得,便吞噬所慕之人,令自己与之永生融为一体的秘法魂殇饮,是个什么滋味…嗯啊…”
他脸上迅速升起片片绯圞红,可不仅无有反圞抗,反而搂圞紧了重楼的颈项,用自己的腿缠圞上他的腰:“你听见没有?”
“我听不见。”重楼沙哑的音调满是哭腔:“凝魂聚魄不好吗,我们还能再相见…呜…”
主动送上的吻不似飞蓬平时的风格,反倒充满了肃杀的占圞有欲,声线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高级战力以下神族的凝魂聚魄本就是神界的轮回,与其重新诞生的风云之圞子再不是我,我更希望你我永不分离。”
飞蓬眸中闪烁惊人的亮光,内中除了温暖又不乏冷意:“重楼,无论生死,我们总在一起,如何?”
“好!”魔躯先是一僵,又无力般放松圞下来,魔尊阖眸一滴热泪砸落于神将微蹙的眉宇之间。
你想以神将身份死于先天生灵战天圞道吞噬意识一战,我成全;你不敢赌我对你的感情会高于责任,迫我用魂殇饮吞噬你,报完仇因再无相见而以湮灭秘法自绝,以避免神界沦陷的任何可能,我也成全……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吧,飞蓬?
感受到环在脖颈上的手臂并无松散,反倒是回应一般搂得更紧,重楼再度睁开红眸,不出意外的瞥见蓝瞳中歉疚的谢意。他毫无芥蒂的弯起唇角,温柔的吻上飞蓬的唇角,红瞳中尽是不悔的深情。
至此,床圞幔不时晃动,隐约有蓝金色的光芒闪动着愈发黯淡。直到又一次旭日东升,一只手伸出撩圞起帷幔,内中一派干爽。唯重楼一人,似哭非哭的走了出来。
其手搭在心口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别急,飞蓬,我现在就给九天他们写信。嗯,干脆写两封信吧,神魔两界一方一份,公平得很,对不对?”魔尊挪动脚步至书案,执笔写下真相时,神态是一派令人心悸的平静,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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