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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张奇的事情算是结了吗?”张淼好奇地问。
“不得不结。暂时先这样,让郭书吏写卷宗吧,若是以后还有新线索,再补充就是。”
“既然张奇出西城门的时候外袍就已经丢了,衣服的事情就不查了吧?反跟张奇的死无关。”张淼问。
“嗯,这件事还得查。你想,是什么人会想要件官吏的外袍?又不能明晃晃穿出去。要么是穷得实在没有御寒的衣物,悄悄在家穿一穿。要么,就是张奇和他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能说出口,这衣服必须隐瞒起来,再者,就是有人拿这衣服有用,有什么用呢?几年前,平江县下浦村就出现过一宗案子,有人偷了官吏晾在外面的衣服,穿着到村里欺诈百姓,假意收取税费,哄骗了不少钱财。若不是有一百姓,实在困难,赶往城里投奔县衙的官吏亲戚,才知道没这回事,这才案发。”
“啊!有人拿衣服为非作歹!”
“问过户部了吗?他们的衣服一人几身?”
“问过。都是州里安排裁缝,到各县按人头统一配置的,每年一人两身。”
“要是捕快去世了,衣服收回?”
“不会。一同下葬或者烧掉。”
“我想买身官吏的衣服,要到哪里?”典史问张淼。
“这个,”张淼想了想,“裁缝铺子恐怕难,但没试过,不知道手下兵丁有没有门路。”
“当铺呢?”
“当铺?若属偷盗,到当铺销赃说得通。不过官吏很难从当铺掌柜嘴里问出来。凡是来路不正的东西,只卖给熟人,或者改头换面,再销赃。”
“销赃不一定在此,如今案件暂时结了,不好大张旗鼓拿人拷问。此事只能私下里打听。你得空了也去裁缝铺子里问问,就说你衣服破旧,想再买一身。要是见到,即刻买回来,我让户部给你报。”
自从雁声从曲墨那里得了书,整日里沉迷其中。读到一本《寻湖记》时,里面夹着一张纸,写着一首诗。雁声毕竟识字、看书有限,也不大看得明白,就觉得这诗怪怪的,于是誊抄了一份下来,打算等枫他们回来,再问问他。毕竟是首怪诗,万一难登大雅之堂,若问了典史,岂不是冒犯于他?想到这儿,雁声意识到自己小半天都没去见典史了,就放任环翠在屋里绣花,自己出门去了。
“丁全,你过来。”典史此时正逢处理完公务,在院中踱步。丁全是县衙的巡街捕快之一,也经常在衙内从事杂务。雁声也在这会儿走到典史身边,三人倒是碰巧聚在一起了。
“你这衣服,是县衙发的吧?”
“是,大人。每年发两身,就是我天天干体力活,都磨破了。”
“我正是见你衣服破了好多大洞,不能请裁缝再做一身吗?”
“大人说笑了,裁缝哪敢啊?这是朝廷的衣服,做坏了,给安上个大不敬的罪名,裁缝怎么担待得起,就是请他们缝缝补补,都要好一顿说情。”
“哦,那,找找熟人,也不能吗?他们私下就没有这法子?”
“没听说过啊,大人。”
典史点点头,“没事,去忙吧。”
雁声联想到张奇的案子。前几日总听到典史谈起这案子,她很好奇,于是悄悄找过郭书吏,读过卷宗。大人此番问到官衣,应该就是想查查张奇衣服的下落。
“雁声,你哥哥还没回来吗?”典史问。
“没有呢,大人赶我走啊?”雁声调皮地问。
“小丫头。”这几日雁声经常在他身边晃悠,两个人的交流多了,典史也不再那么严肃拘礼。
“哟,大人。你不巴结我啊?我可是尚书大人的女儿。”
“那你是吗?”
“不是。”
“你不怕我告诉知县?”
“对待大人,要以诚为首。大人问我什么,雁声绝不会撒谎。”
典史会心一笑。雁声毕竟年纪小。这会子又被院子里掉落的松果吸引,开始拾果子。典史还没意识到,他心上不想雁声走,这几日有个小丫头陪在身边,生活热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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