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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甄蜜靠在甄宏远的肩上哭了好一会,发泄完后,情绪渐渐的趋于平稳。
“爸爸,有件事情,我要告诉您。”
甄蜜离开甄宏远的怀抱,将眼泪擦干,那双澄澈如透的眼眸在盯着甄宏远的时候,有难以言喻的惭愧和愧疚,她紧咬着嘴唇,看着还是有一些犹豫的,但是神色却坚定的很,就好像是下了个重大的决定,那认真又脆弱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倔强。
甄蜜深吸了一口气,轻揉了揉有些被堵住的鼻子,用指尖,拂去了脸上还残留着的泪痕,她坐直了身子,那姿态,就好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而她这些一本正经的前奏,似乎都是在提醒甄宏远,心里有所准备。
“和妈妈的那场车祸有关。”
在这样一句简单的轻描淡写后,甄蜜的喉咙,再次被哽住,然后她有一种发不出声来的感觉,明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带过的事情,她忽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种说不出话来的无力感,再次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甄宏远看着甄蜜拧着眉头,眼睛通红,痛苦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心疼,“那都已经过去了。”
甄蜜咬着嘴唇,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很用力,她的嘴皮在不知不觉间被咬破了,她摇头,不住的摇头,蓄在眼睛里面的泪水,喷洒了出来,溅在甄宏远的手背上。
“不是,没有,没有过去。本来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又过不去了。”
甄蜜双手握住甄宏远的胳膊,有一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爸爸,又过不去了。”
她喃喃的重复了句,伤心的模样,透着冰冷嗜骨的绝望。
“爸爸,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妈妈当初就不会过世,如果妈妈还活着,这些年,你不用也不会过的这样辛苦艰难,都是因为我,我是个罪人。”
其实,曾经,她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妈妈要救她呢?她不应该不顾自己的性命救她的,她还那样年轻,还可以再生,虽然没了她会有遗憾,但是有妈妈,有另外的孩子的陪伴,爸爸她这些年,不会过的这样孤苦。
“我很自私,我其实是个特别自私的人,一点也不善良,根本就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甄蜜本来是打算平心静气的告诉甄宏远事实的真相的,但是眼泪就好像是被拽断了绳子的珠子,根本就不受控制。
“让您一个人孤苦的过了这么多年,这还不止,您一直因为我的事情操心,担心,烦心,我就不是个好女儿,爸爸,您知道唐弈琛他是谁吗?”
甄蜜吸了吸鼻子,在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盯着甄宏远,她没有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的勇气。
甄宏远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点也不意外,甄蜜会说这样的话,问这样的问题,他就是觉得心疼。
确实,他这大半辈子,吃的苦,遭的罪,他牵肠挂肚的忧虑,都和甄蜜有关,如果不是甄蜜的话,他应该不会活的这样辛苦,但这是他的女儿,他是她的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不为她辛苦,又能替谁操心?
“他是谁,曾经做了什么,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今后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给你幸福,这样就好。”
甄宏远认真的说道,坦然又释然,坦荡的仿佛已经放下了过去所有的一切。
“爸爸您还记得当初我带回家的那个小男孩吗?就是他啊,我当初就是为了追接被唐董事长带走的他的车子——”
甄蜜话说完,眼泪就像突然被打开的喷泉,喷溅了出来,她不停的用手去擦,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她就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甄宏远,她是想要观察他的神色做出判断,但是泛滥的眼泪,轻易的模糊了视线,她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甄蜜克制隐忍到极点的啜泣声,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她的眼泪低落在手背和被子上的声音。
甄蜜没听到甄宏远的回复,以为他是惊呆了,握住了他的手。
甄蜜的手,冰凉到僵硬,甄宏远比她的好一些,但是很粗糙。
“爸爸!”
甄蜜还没说什么,就被甄宏远打断,“是今天和裴如沁见面的时候,她告诉你的吗?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郁郁寡欢,还做噩梦了,是吧?”
甄蜜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件事情,今天裴如沁约我见面的时候确实说了,她不想我和唐弈琛在一起,她想我们分开,但是我没有同意,她说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您,她说我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您,她的指责都对,我确实对不起你们,这件事情,在她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在您回来之前,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一直没敢告诉您,我是个自私自利不孝顺的女儿,爸爸,我真的好怕!”
甄蜜握着甄宏远的手,手指都是颤抖的,指尖越发的冰凉,再加上有一些僵硬,就和冰块似的。
“从我知道,那次的车祸,和唐弈琛唐家他们有关系的那一刻开始,我晚上就会做噩梦,我和唐弈琛一直都呆在一起,我根本就没时间消化适应这个事实,我不想也不愿意让唐弈琛知道,我总害怕自己晚上做噩梦说错话,唐弈琛就知道了,我总盼着您能早点回来,那样我就可以搬回来住了,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一直都好矛盾好纠结。”
甄蜜诚实的诉说着自己的惶恐,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惶恐不安的气息,她的情绪还是激动,拧着眉头。
“虽然裴如沁下午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了,但是她的那些指责,还是让我更加的不安,我好慌张,感觉好累,我心虚了。”
甄蜜说到最后,自己有一些无力起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她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全部都是她盗窃来的,偷来的东西,又怎么会长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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