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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是个科学问题（第2页）

两人在山洞里凑合了一晚，睡前王影还说明天早要多弄几条鱼。第二天早晨，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王影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去湖里炸鱼的时候，却发现达拉姆左手拎着用野草串好的鱼，右手夹着一堆木柴走进山洞。

王影不禁惊叹道：“哇喔，你们黑暗巨人的身体素质一个个都这么强悍吗？昨晚还痛得坐不起来，今天就能下水捞鱼了？你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还没有痊愈，只不过……”达拉姆表示自己的身体其实并没有痊愈，只不过相比昨天晚，情况已经好多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后半句说完，王影的表情立刻从略带惊讶变成了阴云密布。

“身体还没痊愈就敢下水？！万一伤口感染发炎了怎么办？”辈子作为医生，最让王影烦心的就是那些不遵守医嘱的病人了。

达拉姆把鱼和柴火放到地，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放心，我们黑暗巨人没那么容易就死掉，我们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的人类强多了。”

“身体底子再好，也不能乱来。”达拉姆那漫不经心的口吻让王影很是不满，“在受伤的状态下，巨人也好，普通人类也罢，身体都会比平时更加脆弱，所以不要在受伤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和正常状态没有区别。像你这种以为自己不会出任何问题，最后出事的家伙，我见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用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王影可没有忽悠达拉姆，她在辈子真的见过很多得了高血压后自以为身体强壮，拒绝吃药结果中风的病人，这些人要么死在了抢救台或者前往抢救台的路，要么抢救回来之后成了半身不遂的残疾人，生活都无法自理。

“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这一次，达拉姆没有再用那漫不经心的口气了，回答时，语气显得异常庄重，就像战士出征之前的宣誓那样。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儿训斥后，达拉姆不仅没有感到生气，心中反倒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光是说还不行，以后得做到。”叮嘱完后，王影才开始用自己的能量烘干木柴烤鱼。在等待的过程中，王影向达拉姆提起了昨天给他疗伤，当治疗往更深层延续时被达拉姆体内的能量拒绝的事情，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昨天你的身体拒绝了我使用能量进行的治疗，或许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反应，你的力量在排斥我这股外来的力量。但如果你在清醒的状态下，放松精神，说不定你的身体就能接受我的治疗了，这样一来还能更快地痊愈。”

“那就试试吧。”达拉姆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可以让自己提前痊愈的机会，也不担心王影会加害他，如果王影想要害他的话，昨天趁他昏迷的时候就能动手了。

王影让达拉姆坐下来，像昨天那样把手搭在达拉姆的肩膀，往达拉姆的体内灌入治疗的能量。很快，王影便感觉到了，自己灌入达拉姆体内的能量与达拉姆自身的能量相互接触了。达拉姆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排斥王影的能量了，因为这股能量，是那么地圣洁，就像许久之前，巨人们还没有分裂时，拉莱耶的光明能源的核心带给他的感觉。当他还是光明巨人时，曾把拉莱耶的光明能源的核心视为不可冒犯的圣物那样崇拜。但是现在，他只想一拳头打碎那个玩意儿，因为就是这个东西，让他们在反对拉莱耶政权的战斗中失败。

“放松点，不要拒绝，试着接受它。”王影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但是这样做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由于这种治疗力量自带的光明力量属性，让达拉姆内心对其十分抗拒，无法真正放松下来，肩膀的肌肉反而绷紧了。

“光……你的力量……是光明。”达拉姆低吟道，“我曾经是光明巨人……不……那个时候，巨人都是光明巨人……我曾经信仰过光明，但是……如今的我，对光明的力量只剩下了厌恶。”

敢情是因为我的力量是光明的属性，所以你才排斥？拜托，治疗是一个科学问题，不是价值观问题好吧！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治疗的力量管它光明还是黑暗，只要能让身体痊愈，那就是有益的力量。

“想想看，你真正厌恶的……到底是光明的力量，还是拉莱耶的政权呢？如果你真的厌恶光明的力量，那么，你厌恶我吗？你厌恶我这个拥有光明力量的人吗？”王影继续轻声劝说，这一次，达拉姆紧绷的肌肉出现了松动。

自己厌恶王影吗？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戒备，但是王影纯粹只是在帮助他、关心他，他不会去厌恶一个真心帮助自己，关心自己的人。所以，自己并不厌恶王影，即便王影拥有光明的力量也是一样的。

那么自己，真的就那么厌恶光明的力量吗？

这个问题放在两天前，达拉姆还能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厌恶”，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了。

原本以为只有黑暗的力量可以让自己安心，但是王影的光明，同样让他感到很安心，甚至是很温暖。

抵抗逐渐减弱，最后完全对王影的力量开放，达拉姆后背还未愈合的伤口，马就痊愈了，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

不过，王影的光明力量对于达拉姆本身的黑暗力量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她的光明力量对达拉姆的起到的仅仅只是“治疗作用”，而不是“净化作用”。

达拉姆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双眼望着洞外的日光感慨道：“真想不到，在成为了黑暗巨人之后，我居然还有机会得到光明力量的庇护。”

“用不着这么抒情吧，其实在听到你的话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光明的属性。况且我也不是拉莱耶的人，帮助你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吧。”

“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王影小妹妹，谢谢你，我的朋友。”达拉姆很少见地露出了笑容，随后又疑惑道：“但是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儿？”

“糊味儿？”刚才专心给达拉姆治疗，没怎么注意，现在达拉姆这么一提醒，王影倒真的闻到一股糊味儿，“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啊！我们的烤鱼！”

王影这才想起来火还烤着鱼呢，赶紧冲到篝火前。

得益于旺盛的火力，鱼被烤得只剩下焦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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