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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时光它偷偷来过4（第2页）

他一个个摸过去，最后停留在一张比其他小孩都要长得出色的面孔上。摩挲了一会，又翻到照片的后面，找到与这个小孩对应的名字。

“邓翊栩……是你对吧？”

叶溟时出生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农村家庭。

他的父亲模样长得不好，三岁死老父，十岁死老母，上无叔伯婶姨，下无亲朋好友，小小年纪就断亲绝戚，无人教养。

上边倒是有一个大哥，只可惜亲缘淡薄，两兄弟整天不对付。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老一辈给他们两兄弟留了一间老房子，还有几亩薄田。

两兄弟饥一顿饱一顿的，好歹活了下来。叶父留在村里种田，叶父大哥出去打散工。

因为家境贫寒，模样磕碜，两兄弟眼看着年过三十五，还是光棍一条。

叶父一咬牙，拿出全部身家，买了一个又高大又漂亮的越南老婆回来。

一年后，叶溟时的大哥出生了。

叶母还未出月子，家里就发生了一件丑事。

叶父那个出去打散工的大哥回来了，受不了婴儿日夜嚎叫个不停，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闯入叶父叶母的房间。

他一棍子将叶父打晕，随后欺身而上，准备对叶母施暴。

惊醒的叶母回过魂后，立即奋起反抗。

两人打斗中，不小心压到婴儿，凄厉的嚎叫又响了起来。

也许是为母则刚，又也许是受够了这命运的捉弄，叶母拼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念头，一个猛子踢到叶父大哥的命根子上。

趁着叶父大哥吃痛之际，叶母捞起一旁的棍子，对着叶父大哥就是一顿毒打。

天亮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叶父大哥眼红弟弟娶了老婆得了孩，想要两兄弟共妻。偷鸡不成蚀把米，从此废了命根子，要孤家寡人断子绝孙一辈子。

自此以后，房子便从中间砌起高墙一分为二。叶父大哥远走他乡，多年未闻音讯。

叶溟时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同龄的孩子会取笑他:“越南仔，你什么时候回越南？你妈妈是个越南婆，你会不会说越南话？说来听听呗……”

村里的大人，会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啧啧，这就是那个越南婆生的孩子。他妈也不知是被拐的还是贪图富贵跑过来的，都差点做了那两条老光棍的共妻。她父母若是得知，估计都会后悔生她下来。这越南仔跟他哥若是长大了没出息，怕又是两条老光棍。那个时候，也不知还有没有越南婆肯嫁过来……”

小时候的叶溟时听不大懂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只是本能地感受到村里人对他家的排斥和瞧不起。

村里不管谁家办喜事还是白事，都不会有人邀请他家过去。

当村里人跟上时代发展，开上了摩托车小汽车，不再养鸡养猪养牛。他家还要养着水牛用来耙田，叶父继续蹬着二八大杠自行车，拉着青菜去蹲集市。

村里人逐渐脱贫致富，在新的宅基地建起一栋栋与别墅有得一拼的新楼房，他家还住在低矮阴暗的老屋。

附近的人家一户户搬走。周遭的老房屋都门窗紧闭，昔日热闹的巷子变得空旷寂寥。

常年受到村民排斥的叶溟时，虽然孤独，却天生反骨又调皮捣蛋。

他儿时最常玩的游戏，就是探索村子深处的古老屋。

所谓的古老屋，就是叶溟时爷爷奶奶甚至更往前的那一辈人住过的房屋。

那可算得上是文物的存在了。历史近一点的房屋，在斑驳的外墙上，还能看到“少生优生快乐一生”的红色宣传标语。

年代久远一点的青砖房屋，那屋檐下的壁画图案依旧栩栩如生。某个转角，会看到写着“泰山石敢当”的碑文。一抬头，说不定旁边墙壁上还高悬着一块照妖镜。

更历史悠久点的，就是那些高大气派的镬耳屋。叶溟适听人说，建得起镬耳屋的，过去都是地主老爷。可见这村子曾经富过阔过。

那些镬耳屋，有不少己经门窗腐朽倒塌，里面到处是残垣断瓦，甚至长出茂盛草木。

叶溟时经常孤身一人，在这些古老屋周围游荡，在那些幽深隐秘的角角落落，寻找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快乐与刺激。

他就是在这其中一间破败的镬耳屋里，遇见了哭泣的邓翊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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