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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沈桂玉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听孩子他爹说前儿在聚丰楼见到四弟和二妹夫了,我才知道四弟回来了,本来端午节也要回来看爹娘的,索性今儿提前回来了,孩子他爹后日过节时再来,顺道儿接我们回去。四弟,你这次考得怎么样?上次县试你就是头名,这次府试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还给沈恒带了两副猪脑和猪心回来,“我听说吃什么补什么,四弟你这几个月以来那么用功,脑子和心可都得好生补补才是,偏我新近才知道这个,不然早给你送回来了。”
弄得沈恒是哭笑不得,还补脑呢,都知道猪最笨,猪脑吃了真的不会跟猪一样笨吗?
却也知道沈桂玉是一片好意,只得笑着向她道了谢:“多谢大姐想着我,这些日子你和两个外甥都还好,家里也都好吧?”
倒是季善笑道:“猪脑跟鱼头一样,的确能补脑,还能提高记忆力,多谢大姐了。”
午间便给沈恒做了猪脑豆腐汤,下午则在把给各家的粽子送出去后,开始煮起自家吃的粽子来,一时间整个家里都是粽叶和糯米的清香。
翌日,沈青和章炎也带着攸哥儿回来了。
搁以往沈桂玉瞧得妹妹妇唱夫随,章炎还待沈青各种体贴,少不得要犯酸,如今却是一脸的平和,甚至还关切的问起沈青打算什么时候再给攸哥儿生个弟弟妹妹来。
弄得沈青背地里与季善感叹,“之前见大姐变了,我还想着也不知她能好多久,毕竟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却不想,她竟真的改好了,这次瞧着气色也好了不少,说话做事也明白多了,上次的事如今看来,也并非全然就是坏事了。”
感叹完沈桂玉,又八卦起二房的事来,“二嫂还真以为这世上就她一个聪明人呢?好了呗,吃大亏了呗,要不是见二哥瘦了一大圈儿,大丫和小梧也不爱说话不爱笑了,我再说不出好话来!只盼她自此明白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绝不是说说而已,以后也能跟大姐一样,变成一个真正的明白人吧!”
季善心不在焉的听她八卦,时不时的附和一句半句的,都过两日了,心里还是乱麻一般,理不出个头绪来。
底层百姓除了过年,其他节日都看得不甚重,到了端午节当日,沈家不过在家里的大门小门上都簪了菖蒲和陈艾,再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午饭和晚饭,不论大人孩子,都喝了点儿雄黄酒,端午节也就过了。
沈桂玉与节日当天才赶到沈家来的柳志,还有沈青章炎也在晚饭后,带着各自的孩子回了家去。
家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沈恒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有机会向季姑娘表白心迹了,决定了,就明日吧,一日他都多等不得了!
可惜第二日沈恒还是没能向季善表白成,因为有人带信来,路舅舅爬树采摘蜂蜜时,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听说摔得有些严重。
路氏听了,立时急得眼睛都红了:“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跳脱,不知道让大郎二郎爬呢,当我不知道,肯定是他非要自己爬,觉得爬树好玩儿,打小儿就是这样,可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
嘴上抱怨着,手上也是不停,飞快收拾好一包东西,便忙忙要赶去路家。
想到路舅舅路舅母肯定都很牵挂沈恒,索性又把沈恒和季善一并带上了,回头多两个人,真有什么事儿,也能多两份力。
沈恒自然也顾不得表白不表白了,肯定是路舅舅的安危更重要;季善也顾不得去路家的路难走了,路舅舅路舅母对她是真的很不错。
于是母子三人急匆匆上了路。
所幸到了路家一看,路舅舅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他掉落的那棵树也并不高,也不知带信的人怎么就传得那般严重,路氏与沈恒季善方松了一口长气。
却是“来时容易回去难”,路舅舅路舅母以‘农忙已经完了,恒儿也考完了,可以暂时松懈几日,正好你们娘儿留下来散散心’为由,不许他们回去了。
娘儿们三人只得在路家住了三日,第四日上才在路氏又叮嘱了路舅舅一番‘以后不许如何如何’,惹得路舅母不停的拍手叫好:“果然让妹妹回来是对的,也就妹妹才能治得了你!”后,回了自家去。
可纵使回了家,沈恒还是找不到多少机会与季善独处,她日日都要么跟温氏一起,要么跟路氏一起,要么就是在灶房或是自留地里忙活,晚上亦是回了房就说好困,梳洗完就拉起帘子睡下了。
这下沈恒便是再迟钝,也知道季善分明是在有意躲着他了,何况他还早有所觉,只是有意在忽略而已。
不由满心的焦躁与不安,季姑娘她始终不肯给他表白心迹的机会,是因为她仍然一心要走,压根儿没想过第二种可能,所以才数度把他的话堵回去,以免他说出来了,弄得彼此都难堪,没法儿再跟当初说好的那样好聚好散了吗?
这日傍晚,因天儿已是一日比一日热,季善做好晚饭,与沈恒吃毕后,便提了水,到澡房洗澡去了。
浑身都黏腻腻的,实在太难受了!
还是抹了胰子,浑身冲洗了两遍后,季善才觉得舒服多了,便擦干了身上的水,穿起衣裳来。
却是刚穿好衣裳,便被一只从房顶上忽然掉落下来的硕大老鼠吓得尖叫起来:“啊——”
沈恒正在房间里看书,他们的澡房就在房间旁边,是开了年后,季善觉得在房间里洗澡实在太不方便了,还都得找沈恒不在的时候,每次都弄得彼此都尴尬,遂托了沈树,帮忙盖的一个也就四五平方的小房间。
自然季善才一尖叫,沈恒便听见了,只当她出了什么事儿,把手里的书一扔,便忙忙冲出房门,冲进了澡房里,“怎么了,季姑娘,出什么事儿了吗?”
季善惊魂未定,胸脯仍剧烈起伏着,“老、老鼠,方才房顶上掉下来这么一只大老鼠,吓死我了……”
沈恒听到原来只是只老鼠,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啊,我这就帮你帮它弄走,那它现在在哪里?别怕,别怕。”
季善喘着气道:“已经跑了,我才一叫就、就跑了,真的很吓人……可家里明明养了猫的,大伯家的猫也经常来咱们家,以往我也没见过老鼠,怎么今儿忽然就掉了这么大一只下来?不行,我待会儿得把大花叫到这里来,非要把那只该死的老鼠捉住吃掉才算完!”
沈恒见她气鼓鼓的,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想,还是忍不住想道,季姑娘原来生起气来,也是这般的可爱。
念头才刚闪过,就发现季善的领口是敞着的,站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下面一片雪白的肌肤,乃至……忙火烧一般移开了视线,咳嗽一声道:“季姑娘,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是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我、我先出去等你啊。”
说完便忙忙转身出去了,还帮季善掩好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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