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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第3页）

&esp;&esp;沉庵心里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esp;&esp;这个孩子，会是她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一个么。

&esp;&esp;他作为一个鬼，见证了她与蔡逯，乃至她与后来几个情人的分分合合。

&esp;&esp;时代变了。

&esp;&esp;他还活着的时候，在她面前，尽管他行为放浪，但其实思想偏于保守，因此并没有听过“把男人当狗”的说法。

&esp;&esp;现在他跟着世道，一起度过四年光阴。

&esp;&esp;他才明白，原来四年前，她的忽冷忽热，是把他当成了一条狗。

&esp;&esp;她说，她把情人当狗。

&esp;&esp;她没把话说全。

&esp;&esp;其实，她把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当成狗，当成不开智的牲畜。

&esp;&esp;这没说全的后半句太伤人心，故而她索性不再说。

&esp;&esp;在她复仇那晚，沉庵飘在暴雨夜里，跟了她一路。

&esp;&esp;场面很滑稽。

&esp;&esp;在蔡逯冒着风雨，吻住她的时候，其实沉庵也正从背后抱住她。

&esp;&esp;只是，他们都看不到他。

&esp;&esp;后来，她跟阁主去了苗疆。但不幸的是，她被沉石砸得武功尽废。

&esp;&esp;阁主将她抱到蛇神庙，跪在蛇神像前，祈求神明显灵，蛊虫降生。

&esp;&esp;那个时候，沉庵也在庙里。

&esp;&esp;怎么会有鬼活成他这样。

&esp;&esp;不投胎转世，反倒一直留在人世。要一直目睹她的痛苦，却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能为她揉平眉头。何其残忍。

&esp;&esp;阁主嘴里神神叨叨，念的什么蛊咒，沉庵听不懂。

&esp;&esp;沉庵能做的，仅仅是盯紧盘踞在神像上的黑蛇，警告它们不要乱动。

&esp;&esp;那群黑蛇仿佛能看到他的存在，蠢蠢欲动，却并没有发起攻击。

&esp;&esp;潮热的空气、歪斜的神像、高深的巫蛊、蠕动的多足虫与岩石缝里不明的毒液，共同构成苗疆的未解之谜。

&esp;&esp;而后，她的成长故事被这里的人传诵。

&esp;&esp;“万物在你睁眼时苏醒。

&esp;&esp;当你通过攀登藤蔓与繁花抵达夏日，

&esp;&esp;枯燥的风景在你眼里便开始熠熠生辉，

&esp;&esp;你将蜕化成比神祇更神祇的存在。”

&esp;&esp;她在苗疆过了八年，沉庵也躲藏在瘴气里，注视着她坚定的背影，注视了八年光阴。

&esp;&esp;他看到了三十岁的她是何模样。

&esp;&esp;可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个孩子，是个小辈。有时她顽皮，是坏孩子。有时她懂事，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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