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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岁乘宗的橄榄枝24（第2页）

钱芝禾重新落座，“岁氏打算谈什么生意？”岁乘宗也顺势落座，“把你们的消息泄露给管家，确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我大不了只是被家族冷落几年，但钱家却要对面灭门的风险，所以阁下最好还是要惜命一些。”

“也不必说岁氏坐地起价，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们给岁氏带来的好处差不多消磨殆尽了，现在不过是你们这些租户再交一遍租金而已。岁氏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慈善家，都是看利益说话，只要钱家付得起，岁氏就不会撕毁两家的约定，我们之间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生意是什么？不就是‘交换’吗？你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想要的，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岁氏也不尽是冷血无情之辈，像我岁乘宗，在家族中就是有口皆碑的好商量，我从来不把生意一口说死，省得真到了两家鱼死网破的地步。我一直信奉的就是只要能坐下来聊的，都好商量，讨价还价也不是不可以嘛。”

钱芝禾便开口问道，“大人想商量什么？”

岁乘宗也不绕圈子了，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人。”

“谁？”

“程煊。”

钱芝禾沉默了。

岁乘宗笑道，“事到如今就不必再说什么‘我不认识’这种话来搪塞敷衍了，关于此人的存在，你我心知肚明。”

“大人恐怕会错意了，我只是不明白。”

钱芝禾沉默片刻后说道，“他不是我钱家之人，岁大人何必要以此人来为难钱家？”

岁乘宗一愣，但转念一想随即大笑起来，“好！钱小姐豪气！”

她说程煊不是钱家人，当然不是说程煊不姓钱的意思，而是说钱家人根本不把程煊当成自家人，换而言之，程煊是生是死，钱家已然不在乎。

他没想到钱芝禾竟是这般“慷慨”。

岁乘宗轻拍双掌，毫不掩饰地赞叹，“刚才我说钱小姐不知钱家的筹码是什么，看来是我冒昧了！原来钱家早就把自己的筹码压上了桌，好气魄，好胆识！”

“大人要的，自取便是。”钱芝禾只当没有听到，“钱家要的，大人应该明白。”

钱芝禾站起身，平视岁乘宗，“但钱家吃下这口人血馒头可就没有退路了，今后钱家想要与岁氏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岁乘宗却摇头，“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建立在切实的利益之上，就算岁氏今日应下了你的请求，却看不见钱家的价值所在，到了日后也会沦为空谈，没有意义。”

“所以等到钱家展现了更值得岁氏下注的价值，我们再来谈今后的事情。”

“只要钱家不断体现自己的价值，岁氏不介意给予更多。”

“说到这个。”岁乘宗把视线朝某处看去，“你是谕使所以无需考虑修行一事，但他钱穆文可不是，对现在的钱家来说，修行的资源应该很吃紧吧，钱三爷的修为甚至还没有恢复到神藏，哪里有多余的家底支撑一个吃钱似无底洞的武修？要知道现在可是关键，底子没打好，后面想要追上去就很难了。”

钱芝禾无法反驳对方口中的事实。

岁乘宗在亭子里踱步，“现在钱家只是换得了岁氏的庇护，对于自己亲弟弟的大道前程，你就没有一丝担忧？”

钱芝禾皱眉，“身在樊笼，不得自由，空谈前程？我忧虑又有什么用！”

“非也！”岁乘宗摇头，“岁氏经营质城的意义是什么？攫取利益，壮大自身，这是其一。而另一点便是制衡！”

“南虔以中立国策屹立东域，靠得岂会是简单的‘中立’二字？整个东域都知道岁氏的质城生意独一家，就没有人嫉妒？当然不可能，但是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因为东域的各大势力需要有南虔有岁氏这样的角色来相互制衡，说到底岁氏做质城生意，靠得还是各个势力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他们默许，岁氏才端的起这碗饭，下得了这个嘴。”

“但哪一天他们不需要南虔不需要岁氏了呢？”

“铁骑踏破国门不过是旦夕之间，而岁氏首当其冲。”

岁乘宗唏嘘地道，“岁氏可不是你想得那样每天收着租然后优哉游哉地享清福，我们同样绞尽脑汁在权利旋涡中辗转腾挪寻求生存之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岁氏面临灭顶之灾时，就需要拿出一些让他们忌惮的手段——就是你们这些质子家族的人，当然你们肯定不会为岁氏做什么。”

“我们要做的只能是不让你们忘记仇恨，只待有朝一日，在岁氏这座囚笼破碎时，你们能化作一把尖刀，插向昔日仇人的胸膛。”

岁乘宗冷笑着，“所以这把刀不利可不行。”

“现在，我准备给钱穆文的大道指明一个方向，让他能成为我口中的那把尖刀。不知作为他的亲眷，你可愿听我一言？”

钱芝禾深色凝重，“洗耳恭听。”

岁乘宗随即说道，“因为管家那些蠢货弄出来些麻烦事，让南虔不得不派出一位监御史来青峰城处理，而这位监御史与我……素有不和，会妨碍到岁氏在青峰城的谋划，我想请你出面拦上一拦。”

“皇室要插手质城事务？”钱芝禾问道。

岁乘宗摆摆手，“倒也不是，皇室比较守规矩，是这位监御史个人与我存在私怨，按理说皇室不会允许手下之人做出格之事，但她脾气迥异，怕是会抛开规矩行事。”

“我可以借族中之手逼停她，但如此行事会把事情闹大，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一旦人多眼杂，恐生变数，非我所愿，想来你们这些质子家族也不希望被一个不明事理之徒搅得满城风雨，何况现在城里已经被管家人弄得草木皆兵，岂能火上浇油、乱上添乱？再三考量之下我决定以族中之外的手段低调解决，但我带来这里的手下不太够用，所以想将这个机会留给你。如果你能很好地完成我所交代的事情，那么钱穆文不仅能够在大都佣合堂平安无事地修行，还可以跟在我身边接受指导。”

“要知道这在岁氏宗家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我也不向你隐瞒，十年内我必然登临道尊境，而跟在一位道尊身边，其中有多大的好处就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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