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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林间相遇（第2页）

牧凡当即向父亲说了这副棋里云子黑白数量不对。汉安王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地将棋盘收了起来，再也没有去碰它。

此时汉安府庭院阳光微暖，白云悠悠，鸟语花香，清风拂落叶。

阿弥扯了扯衣角，语气吞吞吐吐，终于说道：“世子，陈大人一家昨夜遭遇灭门暗杀，全家十二口除了闺女陈倩，其余人皆遇害。”

轩辕牧凡心中大骇，微微一愣，又听阿弥说：“如今陈大人千金陈倩至今不见踪影，城内官兵正在全面搜查，如今还是下落不明。”

轩辕牧凡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阿弥又说道：“据传，前不久楚帝钦点陈大人查案，没想到才过几天就……”

清风徐徐，白云悠悠，可此刻轩辕牧凡的心绪却没有一丝宁静。

他心中暗道：“估计楚帝命刑部侍郎查案，陈慈无意得罪了其中势力，惨遭毒手。这背后的势力当真胆大包天且神通广大，天子眼下的朝堂高官，竟然敢下手。这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刹那间，他骤然心中大惊，心道：“难道之前，在查案中的陈慈有所察觉，又不便明说，所以命人送来墨玉棋盘，是想暗示汉安府案件的内情。”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暗道：“棋盘里云子数目不对，黑子少了，白子多了。难道是在暗示，有些棋子看似白子，其实是黑子。”

假白子，真黑子！

他思绪飞转，心里忖道：“如今南楚与前秦余孽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前秦贼心不死。难道陈慈是想暗中告知汉安府，黑子混进白子中，有秦贼混进来了南楚要地，不可明说只能暗示，意指有朝堂高官勾结贼人，如今陈大人可能证据不足，只能猜测而不能定论。”

这时，轩辕牧凡心中也明了，今天自己已经猜到的事，当日汉安王也早已经想到，那天棋盘一打开，发现云子数目不对时，汉安王已经猜到陈慈有意暗示向汉安王请求出手相助，只是汉安王将棋盘收起来，不再触碰，也就是向陈慈表明，汉安王轩辕怀今心如闲云野鹤，君非君，臣非臣，天下之大，他却已早已经无心干涉世事。

罢了，陈大人即是楚帝钦点入仕，又是朝堂高官，他日也必定有人为其查案平冤，缉拿凶手而为其报灭门之仇。

“世子，刚喝药了。”

有个温柔女声从背后传来，轩辕牧凡转身抬头一看，知是药仙白蒹葭，只见眼前的她面容清秀绝俗，秀发如墨，肌肤如雪，阳光下的她宛如人间仙女，一袭白衣如轻云出岫。

轩辕牧凡微微点头，轻道：“这段时日有劳白姑娘了。”他顿了顿，又说道：“过几天，丹阳城有一年一度的八月秋灯会，那天城内火树银花，街道张灯结彩，宝马雕车香满路。白姑娘如若有兴致，到时可与下人一起去看看热闹盛会。”

此话一出，说者无心，却听者有意。这几句话在白蒹葭听来，世子轩辕牧凡看似热情邀请，却只让下人陪同。

白蒹葭微微皱了皱眉，容色不悦，淡道：“多谢世子好意，只是我素来喜好清静，如此盛会必定太过嘈杂，就不要跟着去凑热闹了。”

轩辕牧凡感到白蒹葭态度骤然变冷漠，也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心中暗暗忖道：“这药仙医术精湛，只是性格冷傲，善变难料。”

也罢，轩辕牧凡微微一笑，道：“这繁华的丹阳城内，若说要寻一处清静，就只有卧云林了。”他顿了顿，又说道：“若药仙不弃，在下愿可舍命陪君子，到这卧云林走一番。”

不料，白蒹葭展颜柔声说道：“也好，昨夜我听到府外卧云林似有蛮蛮叫声，这鸟极为罕见，恰好药王谷里有一种药方丹药要用到此鸟羽。”

言罢，轩辕牧凡微微一愣，他本着地主之谊邀请药仙白蒹葭，想等着她冷漠拒绝，怎料药仙竟爽快答应，此时汉安府世子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叹：“这女子果真心如海底针，善变难料！”

在旁的阿弥安静看着这两人，心中暗笑，看了文雅的白蒹葭一眼，心中忖道：“嗯嗯，眼前这仙女才真是我们世子的提亲对象啊！”

正值八月半，渐入秋。

卧云林里明月当空，清风凉爽，星辰隐隐，树影横斜，落叶倾舞。

此刻卧云林间有两人，一男白衣翩翩，目若朗星，立如临风玉树，气质温文儒雅。一女一袭雪衣在身，垂首低眉，冰肌傲骨，淡雅月华里的这女子更显清丽绝俗，宛如人间仙子。

这一男一女正是轩辕牧凡与药仙白蒹葭。

此时也不过是戌时，卧云林却寂静无他人，平日里白蒹葭本就冷漠寡言，今夜更是一言不发，宁静的卧云林里只听到远方溪水汩汩，虫声隐隐，树枝簌簌。

二人行走了一百余步，轩辕牧凡还是开口，轻道：“近日有劳药仙费心，如无仙子妙手回春，牧凡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白蒹葭淡道：“世子客气，先前药王谷既然已经答应汉安府，所做之事必定尽力而为。”她又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只是桃花林之战，谁也没料到，世子会以命相博，若那凤凰璘的剑再入半分，恐怕神仙也难救。行走江湖本不易，百年药王谷名誉更不容易，希望世子下次想与敌手舍命相拼时，再三思，不想想汉安府威名，也要顾一顾药王谷名声。”

月华如水，清风徐徐。

此时，轩辕牧凡蓦然想起年幼时候，自己也曾在药王谷居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年幼的他曾大病一场，南楚皇宫里的翰林医官院也束手无策，后被送至药王谷医治，也就是那个时候，药王谷谷主白无道才发现轩辕牧凡异于常人的体魄，乾坤之身。

经过多年，药王谷谷内雁啼枫叶天、深湖映明月的风景依旧记忆犹新，想到这里轩辕牧凡不禁轻轻一笑，道：“江湖传言，药王谷内有一深湖，湖内有神兽，潜湖神兽能医治百病。要是在下真有神仙难救的那么一天，药仙就将在下抛入湖内，让神兽来救。”

白蒹葭微微摇头，轻道：“江湖传说哪有几分真！药王谷远在深山之中，在外人看来不免有几分神秘，谷内的飞禽走兽也多了几分神秘。过往人听到的所谓潜湖神兽的叫声，不过是寻常野兽之声，所谓湖面不明涌动也不过是深谷湖水暗涌。”

闻言，轩辕牧凡轻轻点头。

若是寻常人问到，素来冷傲的药仙必是寥寥几字简单敷衍。但今夜此时世子问到，白蒹葭却有了大费周章的心思，连说数句答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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