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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全羊宴（第2页）

class=body由于早就过了饭点，到了食堂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食物都卖光了。但是孙胖子荣升副局长的事情显然已经传遍了民调局的各个角落。听小厨师说孙局长莅临饭堂，老金一溜小跑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孙局……这是什么风把您老吹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

class=body孙胖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饿风！老金，你就废话吧，上你这来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什么？不是我说，我俩都没吃呢，快整点吃的吧。上次在你这里吃的肘子不错，先来俩垫垫饥荒，剩下的菜你看着掂配。”

class=body没想到孙胖子说完之后，老金就苦着脸说道：“孙局，别肘子了。您来得太晚，能吃的东西中午全卖光了。我让人去市区买菜了，人刚走，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孙胖子一听就瞪起了眼睛：“你开玩笑吧，你这是饭堂，能没有吃的东西？你是不是不想做我的生意？”

class=body老金在旁边赔着笑脸解释道：“您误会了，这几天局里没什么人，我还向璐姐打听了，说你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我备的料也不多，没想到今天上午所有的人都冒了出来，我这里也是紧紧巴巴地才把中午饭对付过去的，我手下的这些厨子到现在还没吃。孙局，您要是不信，就随便找个人问问。”

class=body孙胖子本着否定一切的态度，亲自进了厨房查看了一遍，出来对我说道：“辣子，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面除了葱姜蒜，什么吃的都没有。”我肚子里的饥火烧得正旺，饿得心里直发慌，民调局的地理位置太偏，周围也没有什么能吃饭的地方，最近的一家饭店也要开车二十几分钟才能到，我实在折腾不起，便对老金说道：“又不是让你煎炒烹炸的，你就对付一点主食，再找点能下饭的东西就成。”

class=body“那是不是有点怠慢了？”老金没看我，直接对孙胖子说道，“孙局，面粉还有一些，要不给你们擀点面条？后面还有前几天刚炸好的酱，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凑合凑合？”

class=body孙胖子这时也饿得不轻，他一把将老金推进了厨房：“快点吧，有这工夫，面条都吃上了！”

class=body趁厨房和面、下面条的时候，我和孙胖子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本来想问问他这个副局长是怎么回事，但是话到嘴边，又怕他的话不尽不实，索性换了话题，说道：“孙……大圣，今天新来的那位杨书记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就他这样的，也敢来民调局讨生活？”

class=body孙胖子嘿嘿一笑，说道：“这哥们儿也不想来，可惜来不来这里由不得他。”

class=body看来孙胖子早就知道杨书记的底细了，反正炸酱面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就先拿杨成武书记的故事顶下饥荒了。

class=body自打高亮主持民调局以来，可以说将民调局经营得风雨不透。虽然因为工作的需要，他几年前将民调局再次挂靠在公安部的管辖下，但公安部对民调局的管理力度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为此，这几年来，部里的高层领导想尽了办法要向民调局里安插公安部的人，可惜，民调局在高亮的把持之下，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class=body不过事情在前几天突然有了转机。就在公安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向民调局做出派遣书记的意向时，没想到这次高亮竟然非常痛快地同意了，只是加了一个附带条件：在书记进入民调局的同时，他要在民调局的内部选拔、任命一位副局长。

class=body难得高亮这次会松口，公安部的高层领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高局长的要求，但是却在书记的人选上犯了难。向民调局派遣书记已经成了公安部的惯例，但因为高亮不配合，所以每次只是做出意向，实际并没有适合的人选。现在这个机会又不能轻易浪费，公安部的领导斟酌再三，最后才将杨成武司长挑了出来。

class=body当时，杨司长刚刚对部里空出来的一个副部长宝座角力失败，正是低潮期，当听说要将自已平调到民调局当书记的时候，他本能地以为这是要将他变相流放。杨司长是带着一肚子的气成为杨书记的，他的理性都淹没在怒气当中。加上他本人的确是一名唯物主义者，往日在公安部的时候就对民调局的传说嗤之以鼻，所以才有了欢迎会上的那一幕。

class=body孙胖子刚刚说到这里，厨房的大门就开了。老金亲自端着一个大托盘，将我们这两碗炸酱面送了上来。等面上桌之后，我才发现孙胖子的待遇比我好一点，他的碗里多了几十根水灵灵的黄瓜丝，到底还是领导的待遇好一点。这时也顾不上较劲半根黄瓜的区别了，我端起这碗面条狼吞虎咽起来。孙胖子一边拌面一边说道：“老金啊，不是我说你，就两碗面条，你拿那么大的托盘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这是又准备什么荤菜了。”说着，孙胖子一张嘴，吸溜着将面条送进了肚子里。

class=body还没等他把嘴里的面条咽进肚子里，饭堂外面走进来三四个人。他们进来之后一眼就瞧见了正往嘴里划拉面条的我和孙胖子。几个人直接奔我们这边走过来。

class=body“孙局，荣升副局长第一顿饭就吃这个？”说话的是西门链，他身后站着熊万毅和刚刚开始上班的老莫——亡魂列车那次，他的心脏病被孙胖子勾了出来，差点就因此挂了。出了医院又在家里静养了大半个月，刚刚回到民调局上班，就遇到孙胖子升副局长。

class=body不过，平时话最多的熊万毅这时却一声不吭的。看他脸上的表情也对孙胖子爱搭不理，看样子要不是被西门链和老莫拖着，他都未必能一起过来。

class=body孙胖子将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嬉皮笑脸地看了这三个人一眼，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想请我一顿？不是我说，这样不好吧！会不会有人说我的闲话？”

class=body“切……”熊万毅拉了个长音，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的闲话还少了？孙胖子，差不多就行了，你以前吃我们的还少？赏脸给句痛快话，今天下班之后，哥儿几个在上次的西北馆子摆一桌，请你和辣子喝顿酒。你要是来的话，我就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宰羊。说吧，你来还是不来？”

class=body熊万毅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顿白话，后面的西门链一个劲儿地咳嗽，老莫已经伸手拽住了熊万毅的衣角，但是熊万毅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一直把话说完，才斜着眼睛盯着孙胖子。没想到孙副局长脸上没有一点挂不住的意思，他笑嘻嘻地站起来，伸出两根指头对熊万毅说道：“不是我说，熊玩意儿，上次一只不够。这次宰两只，整个全羊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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