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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页）

很多喜欢的歌，其实以前都没有听太懂。现在又多听懂了一些。

比如《在噩梦惊醒之前》、《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看见了我的衰老》

…

今天是大年30，我爸妈拉了我一上午也没把我拉回老家，于是借口说给我买新衣服，两个人回老家去了。

刚才自己在家熬粥的时候，接了一个视频电话，那边的老家里，年夜席上，声音却只有些微微的糙杂，我爸妈跟我说了两句，把手机给了我叔叔。

我叔叔问我给他拜年。

我松松握着手机，慢慢蹲在了厨房的地上，眼睛没什么表示，嘴却弯了起来，带着笑意的吉祥话流畅的说出来。

那边问我为什么不回老家。

我哪能一问就说真话，只含着笑意说学习忙。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又变成了我奶奶。

我眼睛终于弯了起来，听我奶奶问我吃什么，问我吃的好不好，忙不忙，忙的话不回来也没关系，祝我学业顺利……

我也问我奶奶身体好不好，问我爷爷喝没喝酒，祝他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新的一年无病无忧……我过几天一定回去看她。

我说初五回去。

她说好啊好啊，初五很快就到了，初五很快就到了，初五很快就到了。

我本是初五下午开学的，当然没有那么希望初五很快就到，但是现在，又突然很希望了。

…

…

叔叔给了我很多压岁钱，我想退，没退成。收了之后又想给我爸，结果我爸的手机也被我叔叔给控制住了，又没退成。等我爸的手机安全了吧，明天我再给我爸。

今天上午才因为没钱，没饭吃，没衣服穿，没法看正版书找爸妈大吵了一架，哭的嗷嗷的。

我还是在外人面前更有出息些，但也只能有出息这半个小时，要是回了老家，不仅要演有出息演一两天，还得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一起有出息，对于我来说就是地狱级难度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也不愿意控制自己的眼睛。

哭不能哭，笑不能笑，对于我的眼睛来说，那是太委屈的事情了。

…

其实亲戚们对我都挺好的，从我接视频电话的时候，席间一片安静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我的心很小很小，不可能每个人都分到很多，只能亲疏有别了。

…

…

中午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算是被外面的炮声吵醒的，我披上衣服去窗前看，只能听到炮声，却看不到烟花。

我们这里前几天好像还强调过年不能放炮来着，不过看样子是强调无效了。

现在就是，看见别人放炮，没有人举报，大家都停下来看一看火花，听一听声响，念一念过年。

我瞧着网上的3倍奖金，嘴上嗷嗷的馋，可毕竟是太久没听这声响了。

这一刻的炮声，比钱重要。

真好。

…

晚六点多的时候上网上划拉划拉，大部分外卖都关门了，便草草点了个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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