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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第1页）

由于日军这一次的进攻分成两部分，不仅在进攻时间上达到了突然性，而且还在临沂的第五师团有成功地把最具威胁的张自忠步引开，使得以川军为主的守军实力大大降低，已经没有时间布置防御了，各部只能逐次抵抗争取后面的部队布防。

虽然达到了削弱守军的意图，但日军并没有齐头并进，仍旧是是佯攻界河，实际上准备冲两侧突破。但在守军顽强阻击下进展不大。

日军又想偷袭池头集，所幸13日临晨2点，驻守在滕县北关的372旅743团熊顺义、黄伯亮两营增援池头集，在光头山前面的一道深沟设伏，打退了日军4次进攻。

日军见难以攻下，被迫撤退。再次受挫后，日军重新猛攻普阳山和龙山防线，集中飞机、大炮和坦克，造成守军预备队重大伤亡，这才被迫向南撤退。

“李营长，王团长给我说这些，实际上就是喊我有壮烈的准备。”那个营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来问团长既然现在兵力这么紧张，为啥子还叫你们走，他说总部现在一点预备队都没有了，警戒保卫都成问题，才把你们调过去的。”

了解到这些，李德明本来就有些心慌，一听总部连预备队也没有了，知道情况严重，更加担心临城也处在日军的进攻点上。赶紧找到姚超伦和他告别。

“李老弟，我们就此分手，老哥代表兄弟们谢谢你。”知道李德明要去临城，姚超伦很是遗憾了一阵，对李德明说道。

“团长，我把炮队留给你，另外还有三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也留给你。”李德明满怀敬意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他。

“太好了！”姚超伦兴奋地拍了一下手：“场面话我也不说了，要不是你手里的这些家伙，我估计也守不住阵地了。我再次代表全团兄弟谢谢你。”

说完他举手就要行礼，李德明赶紧拦住：“团长，兄弟们都苦，刚才撤退的时候我才知道有几个兄弟出阵地收集武器牺牲了，心里也觉得对不起他们。反正我们就在总部那里，参与的战斗也不多，你们防守阵地正好也用得上。你也不要谢我，到时候多杀几个鬼子当谢礼，让兄弟们少伤亡一点，我就万分满意了。”

姚超伦点点头，却听出李德明的语气有些萧索，便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因为去总部没法打仗生气。我们的局面你也清楚，各支部队分得散不说，鬼子的势头又猛得很。虽说把你调回总部有参谋长爱护你们的意思在里头，但也搞不好总部把你们调回去就是当预备队的。谁喊你们的装备和战斗力是最好的？”

论军事经验，李德明当然不如团长，听到这话，心情才好了一点。

两边部队交接的装备，李德明走到朱卫国面前敬了一个礼：“兄弟，谢谢你们这些天的帮助，虽然舍不得你们，但是这里势藤县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决定。”

朱卫国豪爽地拍了拍李德明的肩膀：“营长说这些话就没有意思了。到哪里不是打鬼子？说实话我还真的佩服你们川军，装备比我们差了一大截，啃的骨头也丝毫不弱于我们以前南边的鬼子，士气还这么高。”

两个人的对话虽只各说了一句，但是李德明心里忽然有些激动，觉得要是再说第二句，他会忍不住流泪。后退一步，再一次举手敬礼：“替我多杀鬼子。”

“营长放心！”朱卫国也举手还礼，大声说道。

和姚超伦告别后，李德明带领部队一路急行军在张庄上了只有三节车皮的火车，赶到临城已经是快五点钟了。

火车刚停下，就有一个参谋过来，说参谋长在等李德明。他以为情况有变，赶紧下令兄弟们下车后就地休息，不要离火车太远。自己跟着参谋往总部跑。

在总部，好在李德明也算小有名气，又和参谋长是亲戚关系，跟大大小小的参谋都很熟，一边走一边情况。

那个参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焦虑，听李德明问起，反而笑了笑说道：“明娃子，刚才老总还在夸你懂事，晓得把炮留给姚团长。他们有了这些家伙，守住阵地更有把握了。”

李德明谦虚了一下，继续听他讲。

根据传来的消息，日军攻得非常猛，虽然狂妄，但是战术安排却非常好，一路紧跟着川军的脚步，几乎不给他们任何布防的时间。

随着界河两侧守军的撤退，川军41军代军长兼122师师长王铭章得知此时再增援界河防线已经不大可能，随即将师部向前移进滕县西关电灯公司。一边安顿，一边令364旅727团团长张宣武率两个营立即由南沙河进至北沙河两岸，占领并加强第二线阵地，部署防御工事，等待救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赶到了依旧是忙忙碌碌的指挥部。

“报告！”李德明立正敬礼：“独立团一营长奉命赶到，请几位老总指示。”

屋里围着地图上的几个人闻声抬起头，一见是他，都笑了。

等李德明放下敬礼的右手，林修然笑着对孙长官说道：“明娃子来了，德操你也可以放心去补个瞌睡。”

几盏马灯的照耀下，李德明才发现几位老总都是一脸的疲惫，不要说黑眼圈，那眼里的根根血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孙长官看了林修然一眼，对李德明竖了竖大拇指：“伯鲁老弟刚才给我连发了两封电报，都是关于你的。”

（注：时任124师代师长税梯青，幼名炳怀，书名伯鲁，四川遂宁人。徐州突围后，因病情恶化，回成都治疗，不幸于1938年9月12日逝世，终年49岁。）

“啊？”李德明有些意外。他知道税梯青是孙长官的爱将，124师更是孙长官的嫡系。联想到刚才听到的藤县危险，税师长打电报难道是要把自己再次喊过去协助防守？

注意到外甥的表情，林修然笑着解释道：“你和姚超伦在普阳山一战打得很好，突出了火力的威力，并且机动灵活，不仅是税师长，连我们这些人也是赞不绝口。在你们刚到黄山阵地的时候听说要把你们调回来，伯鲁就打来电报，建议你留一些武器，没等我们回电，他又来电报，说你已经留了。所以孙总司令一直在夸你有大局观，不保留实力。”

能得到长官的夸奖，李德明有些得意，不过严格的家教，他还是懂得谦虚的。向孙长官敬礼说道：“谢谢总司令的夸奖，这些都是小子应该做的。我们全营的兄弟们也觉得税师长他们比我们更需要那些装备。”

孙长官点点头：“你做得非常好。川军出川以来，处处遭受白眼，我们只能靠自己。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看来是深刻理解老长官不计前嫌，依然出川抗日的一片苦心。”

说起老长官刘湘，各人都有些黯然。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屋里的人的心里竟不约而同地默念了这句杜甫的千古名句

最后还是林修然打破了沉默，对孙长官再次劝道：“德操，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军中一日不可没有你主持大局，这些天你加起来的睡觉时间还不足5小时，你要是倒下了，整个22集团军可怎么办？”

见孙长官张张嘴想说什么，林修然一边把他往外扶，一边说：“放心，我就睡在这个屋子里头，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孙长官微微点点头说道：“那就辛苦参谋长了。你们舅甥两个也正好摆摆条（摆条＝＝聊天）。”

送走孙长官，李德明接过林修然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说道：“舅舅，刚刚来的路上听张参谋说藤县有危险，需不需要我们过去？现在兄弟们的士气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