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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我傻傻地站在那儿，动也没有动一下。我无法面对我面前那个巨大的空洞。我无法收拾我被他粉碎了的，残破的落了一地的心。

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我一直在做着同一件事，去丛林，去盟重的海岸，在每一个地方追寻我们曾经幸福过的足迹，嘴里唤着：“云，我想你……”

如果有来生，你会回来找我吗？

——————云飘何方？影映水上。生世莫忘，云影共长。————————

中短篇　苏·堇年炫鱼儿

那么多年后，我面对着在我脚下臣服并由衷祝愿我的人们，只记得苏说过的一句话，她对我说，堇年，放过你自己。然后她倒在了苍月深沉的海水里，一丝丝斑斓的血从她身上流出，殷蓝的海水中她鲜艳的羽衣成了我永远的梦魇。

七年之约

我在沙城长大，陪伴在身边的人总是对我恭敬有加，除了苏。我是沙城城主的儿子，擎天殿的少主，我有两个姐姐，和苏。我叫堇年，堇是一种植物，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这是我母亲取的，因为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强硬的面对我的父亲，强大的沙主，榛莽相对，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名字的意思，然后她失踪了，十七年。而我的两个姐姐，沉醉于黑色的魔法，是冰系的术师，她们很美丽，但脸上总是弥漫着淡漠的笑，不明含义。没有人可以和我说话，只有苏。

苏是被人遗弃在沙城门前的孩子，在我出生后的一年，父亲让她来照顾我，可惜她只比我大七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但她总是对我说，堇年，让我来照顾你。

对于幼年的记忆只有跟着师父在寒风肃杀的大漠中学习简单或繁复的魔法，那么凛冽的风，漫天昏黄，我不能离开盟重。盟重以外的地方对我来说太过危险，因为那里总有谋略颠覆的人，穿着黑色的法衣，行色匆匆。师父总是为此难过，他告诉了我那么多关于比奇和煦的风，苍月湛蓝的海，袄玛森林里斑斓的野花，还有封魔谷中黑暗的角落，他说那个地方不适合我去，白日门也是一样，纵然能在那里见到天尊，但也会遇见最阴毒的赤月恶魔，那是邪恶的化身，靠着吞噬人类术士的灵力壮大，并统治了所有怨毒的东西，包括人内心的贪婪和欲望。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话诱发了我幼小的好奇心，一个阳光温暖的日子，我和苏离开了沙城，从土城的密道去了白日门。

密道的出口是一间屋子，没有沙城皇宫的骄奢，淡雅别致，墙上挂着一把金色的刀，刀刃上隐约可见扭曲的图腾。屋里有一个女孩子，对着我们微笑，她问我们是不是第一次到这里，她说她可以带我们到处走走。

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么大片大片的森林，空气中都浮满了树木清新的味道，苏闭上了眼睛，温婉的笑。她说她喜欢这里，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离开。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落在她仰起的脸上，留下了班驳的痕迹。

这里有一座很小的城，给所有行者提供间或的休息和补充。它存在了很长的时光，被时间腐蚀的城墙上流淌着时间的影子，青石雕成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冷漠的字，带着沧桑的气息——白日门。这里极少有人过往，但这里有天尊。

那个年轻的女子，就是天尊。不是我想象中苍老但和蔼的智者，她脸上永远有着明媚的笑，她对我和苏说，七年后来这里，带着你们的师父。然后她消失在了白日门森林雾气氤氲的深处。

我和苏回到沙城时，师父正在被父亲杖责，因为他的疏忽让我离开了沙城。盟重的土地上依然吹着凛冽的风，檐下的风铃发出的破碎的声音四处滑散。师父的脸很苍白，厚重的刑具在他身上划下鲜红的伤痕，血液在白色的衣服上开出艳丽的花，流光溢彩。我和苏冲上去，推散了行刑的兵卒，师父缓慢抬起脸对我们温暖的笑，他的嘴一张一翕，发出断裂的声音，他说你们回来就好。苏在我身旁哽咽的向师父道歉，颤抖的掉下了一大串泪水，她说，师父你流了这么多血，你疼吗？

父亲并未对我和苏的离开过多计较，事情被慢慢淡化，只有师父身上的伤痕提醒着我们师父因为我们的冲动所付出的代价，触目惊心。

我告诉了师父与天尊的约定，那天下午，我们坐在盟重边境的海边，咸腥的海风吹在我们身上，苏一直在拣拾着一瓣瓣的贝壳，那些明亮的颜色就像师父身上曾经开出的花朵。

师父听过天尊的约定后沉默了良久，最后他开了口。他说，你们知道吗，其实天尊是我的师傅。

她一直是所有道士所追逐的目标，她那么年轻并且美丽，而且她有着天生的灵力，又那么努力的修炼，成了无人可以超越的，神一样的存在。

那时候赤月恶魔并不像现在这样停留在白日门禁地的深处，他在玛珐大陆上所有的土地上出现，诱惑控制杀害他所遇见的人。一时间四处只见残尸骸骨，整个大陆荒芜一片。师傅接受了比奇皇帝的拜托，她要杀了赤月恶魔。

师傅将赤月恶魔引到了白日门的禁地，将他重伤，只差最后一击。所有人都在欣喜的时候，师傅放过了他。将他封印在白日门的最深处。而她，则在白日门中修炼，他们相互克制，相互纠缠，无法摆脱。

世人都在漫骂她的背叛，用着最恶毒的词语，最晦涩的隐寓，而她不为所动。年复一年……

师父努力想要说得淡漠，可他止不住的颤抖，声音梗塞，他说最后他离开了天尊，来到了这里，因为他无法面对维护恶魔的师傅，那么顽强却又脆弱的师傅。

师父低着头，眼泪不住的落，她其实只是个孩子，她连怎么照顾自己都不会，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她那么单纯，不知道世俗的眼光。但我却在她最需要帮助照顾的时候背叛了她，我逃走了。

那天师父说了很多话；掉了很多泪；我和苏静静的坐在他身旁；看着天上的流云；不发一语。最后他累了；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我们将他带回沙城；把他安置在我的房间。师父的脸色很苍白；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里看起来脆弱的像个孩子。苏很疲惫；她不能承受师父那么沉重的回忆；她说她很累；她想回家。我望着她；可是苏你的家在哪里呢？

我和苏再没从沙城逃离；在这个腐朽奢华的皇宫；冷冷的呆了七年。直到誓约来临的日子；我和苏；还有师父站在皇宫的门口；看着年迈的父亲；他仍然那么威严；他说；你一定要回来；无论如何。

我们离开了这个束缚了我十七年的地方，我们要去白日门找天尊。

盟重离白日门甚是遥远；但所费时间并不多；因为有一条密道。和七年前不同；再次来到不归路时；里面充斥着浓厚的腥气；是蜘蛛。白日门里才有的蜘蛛。师父很惊讶；他担心天尊；因为赤月恶魔与天尊相互克制；而蜘蛛；则是赤月恶魔手下的宠臣；它们宣告着赤月恶魔势力的扩张。他说；没想到几年光阴；天尊已消耗得这般模样。

师父结起了阵法；手中的无极棍发着烁烁荧光。是神圣战甲术。六角的芒星在地上隐约可见；金色的‘防‘字笼罩在我和苏的头顶；发着和煦的光。

我和苏念着口诀召唤着地狱雷光；来自最深处的怨灵的怒吼充斥着整个不归路；所有的蜘蛛被震慑住；无法反抗。地狱的雷电一次次撕裂它们坚实的肌肤；流下了一地绿色的汁液；浓厚的血腥。蜘蛛全部趴在了地上；死在我和苏的手里。

我们不敢多做停留；迅速离开了不归路。密道的尽头便是天尊所在的地方。

屋里没有人。红木桌上有一封信和一把冷冽的剑。师父拆开信后递给我；上面写着‘给堇年‘。我默默接过；细看。信中写着她的离去。她说她很累；想要结束这一切。她到了丛林的深处；她要亲手结束当年所留下的一切。她说她找到了一把剑；没有人可以使用；除了我。而这把剑可以让我们找到她。

苏一声低呼；她指着红木桌上的那把剑；她说；这是血饮。是那把传说中的血饮。师父拿起了它；细细的擦拭。然后抬起头；对我说。知道吗？当年赤月恶魔提的就是这把剑。

我接过了血饮。窄长的剑身，淡金的流苏。剑如其名；透着血的气息；血饮剑；剑剑饮血。冰冷的刀刃上隐着淡淡的红光；像极了人身上流出的斑斓的血。师父很疲惫；他说；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两天。然后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我和苏。

苏问我；是出去；还是留在屋里。

我说；苏你不是喜欢这里吗？我们出去走走吧。苏点了点头；她说好。

白日门的森林和七年前无甚差别。只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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