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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璃快速的安慰着身旁的乐乐,可是说着自己脸上的泪就流了满脸,她永远都不像是安慰别人一样的安慰着自己,她不是几岁的小孩子,知道此时虚弱的慕奶奶代表着什么。
两个可怕的字——死亡!茉璃每每想到,都会感觉到全身上下可怕的寒意。
乐乐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不知道眼前的一切代表着什么,可是凭着本能,眼泪还是狠狠的含在眼里,听着茉璃的话,这才擦了擦眼泪,抽抽泣泣的看着床上的慕奶奶,小脸委屈的说道,“奶奶,你回家吧!我想你……”
最后的三个字,茉璃听到后,原本压下的眼泪再次涌了进来,就连一旁的云姨听了,整个人也抽动了身子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
有的时候,人最怕的不是人死去,而这种生离死别的画面,从头到尾,整个房间里,床边的三个女人哭的一个比一个惨烈,只有慕念秋这个男人,静静的站在身后,高大的身子隐藏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些,腥红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乖……”
病床上的慕奶奶伸出手,削瘦的指尖轻触了一下乐乐软嫩的小脸,却只是一下,便又再次无力的落了下去。
“奶奶,乐乐乖,你再起来陪乐乐去电影院吧!”。
乐乐很喜欢坐在电影院看动漫,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慕奶奶也更是宠她,与其说是她在照顾乐乐,到不如说,这些年,是乐乐暖了她孤寂了几十年的内心。
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不会心疼,看到乐乐难过委屈的小脸,她们除了心疼,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
“奶奶,改天,改……天,就去!”
慕奶奶说着,一只手摸索进了被子里,最后吃力的,在自己的被子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白纸,颤抖的递向了茉璃。
“奶奶!”
茉璃看着上面孤零零的几个字,瞬间愣住了,上面是两个名字,茉璃知道,这是慕奶奶给她肚子的孩子取的名字,她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孙子,所以,有一个名字是浩泽,一个是简单,茉璃哭了,哭的很伤心,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向下流,只是她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第一次,感觉到慕奶奶心里的哪种浓浓的期待是什么,一个执着的老人,为了她这些年要强和强势而执着。
“希望……成真!”
慕奶奶最后的两个字很缥缈,但茉璃却知道,她心里的哪种浓浓的期待,视线缓缓的落到茉璃的肚子上,恐怕不能看到这个孩子出世,是她现在最最大的遗憾,茉璃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只是有的时候,不说话,或许更好。
“我想,单独……和小念呆一会儿!”
慕奶奶再次吃力虚弱的说道,只是说完了这句话,她已经明显的开始轻喘了,云姨把一旁的氧气面罩拿过去,这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少奶奶,我们出去吧!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云姨跟在慕奶奶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她,知道此时此刻的慕奶奶,恐怕最最舍不得的,还是她眼前这个孙子。
几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外面的走廊,茉璃抱着怀里的乐乐,静静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她没有动,只是最后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抬起头,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刚刚哭过的小脸上,此时睫毛上挂着淡淡的水痕。
最叹气还。“妈咪,奶奶她会死吗?”
乐乐柔软的声音,像是风筝上的丝线,一下子纠痛了茉璃原本就清楚的内心,会死吗?
‘死’这个字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她甚至都不敢去提起,只是人都会死,他们就算再不愿意,也同样扭不过老天爷的安排,吸引了口气,茉璃看着怀里的乐乐,绽开了一抹有些发僵的笑容。
“会,人都会死,只是即使奶奶离开我们了,只要我们心里有奶奶,她就在我们的身边,慢慢的陪着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所以乐乐,我们不要难过,奶奶这么疼我们,会一直猜在哪里,默默的看着乐乐长大。”
说不难过吗?可是要怎么会不难过。
虽然茉璃的话,怀里的小人儿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抬着头,仰着一张小脸,继续问道,“等我长大了,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奶奶也会在!”
乐乐的话刚刚说完,茉璃就听到一旁的云姨像是终于忍不住哭了声,但依旧压抑着,声音很小,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底里那刚刚溢上的酸涩,点了点头!“会!”
会,怎么不会,这么疼爱孩子的慕奶奶,怎么会舍得她的这几个孩子,茉璃的手轻扶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手下的白纸,被自己压在掌心里轻轻的移动摩擦着。
慕念秋在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的看不到清淅,像是和刚刚一样平静,但茉璃从他微微泛红的眼眶里看出,慕念秋是在里面哭过了。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慕奶奶还是离开了,离开的很平静,像所有人都一样,死去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即使再舍不得,也终究要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安布就办的做着。
慕奶奶的丧事很节简,一辈子强势的女人,死后的她,留下的只有一群牵挂她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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