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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页）

我听到“水牢”二字连忙跟上他们，不为别的，只是怕霍二叔承受不住。

一行人火急火燎赶到西陵山时，打开机关的士兵们已将水放干。

这山里有不少古墓，机关众多，郑三山等占山为王后，更是借助地势之利挡住了好几次围剿，直到我率领白凤军前来。

众人穿过七弯八拐的墓道，最后在主墓室看到手下们搬出来的十一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腐臭，王衡一进门就“呕！”一声跑出去吐了。

墓室内呵气成冰，有些尸体还保留着生前模样：

有人仰着头、高举手臂，这是冰水没顶时挣扎死去的；

有人双手被缚，颈上有淤痕，这是被按进水里溺死的；

有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这是活活被拷打致死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那一日随我一道杀出重围的，我们一路赶去郡城求援，却在中途再度遭遇埋伏。

被抓之后，我们没有一个人放弃过希望，大家都认为燕云军发现我们失踪必定会来搜索，也都用尽办法和敌人周旋。

霍清和霍凌两位姐姐还奋力砸开了一扇窗子，可惜我刚一逃出来，她们就被发现了。

是我对不起大家，是我牵连了所有人。

我手脚发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能机械地跟着他们往前。

最后我在墓室中央停下来，环顾四周，影影憧憧，某一个角落里会不会也有谁和我一样无力地看着一切。

如果有，那人能不能过来和我说说话，或是扇我一巴掌也好。

如果没有，那上天留我一人在此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胸口像是捅进来一把尖刀，还反复翻搅，撕扯得五脏六腑都生疼，而我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这时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霍文仲突然浑身一震，小腿一软，趺坐在地：“清儿！凌儿！我的孩子啊！”

“霍二叔！”我一惊，立即跑过去，却在看清两位姐姐衣不蔽体的模样后，终究哭出血泪来。

这帮丧尽天良的禽兽！

他们怎么能……

我在他身边跪下来：“霍二叔，对不起，是我害了两位姐姐呜呜呜！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信错了人，是我托大……”

可这位有美髯公别称的中年人一言不发，只抱着尸首默默流泪。

等再度抬头时，他已鬓发凌乱，面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渗着泪渍，只有一双老眼异常黑亮：“魏王爷，此案若是下官力有不逮，还请王爷施以援手！”

“那是自然。”魏子都点头，递过来一块帕子。

“不，霍二叔，就算他不帮你，我也会出手的！”

我看着他的双眼，郑重承诺道：“我会用自己的方法为她们复仇！”

既然上天还未将我收走，那我就算拼着魂飞魄散，也要为所有人报仇雪恨！我暗自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周岩拿着什么前来禀报：“回王爷，我们在另一间墓室发现了活口，还有一把剑。”

“谁的剑？”

“是……长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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