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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临行诉情月下惜别（第1页）

紫禁城的宫墙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似是要将这宫闱中的秘密与哀愁一同隐匿。榆翔与崇祯在殿内一番促膝长谈，每一句话都似有千钧之重，关乎着大明的生死命脉。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摇曳的光影映在两人脸上，更添几分凝重。商定那扭转乾坤却又荆棘满途的大计后，榆翔拖着仿佛灌了铅一般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步出大殿。

他抬头望向天边那如血的残阳，心中涌起无尽的怅惘。这一月有余，他奔波于刀光剑影之间，为解曹文诏之围，历经艰险，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如今刚回京城，还未及掸去征尘，却又要马不停蹄地奔赴另一场未知的征途，而这一去，前路漫漫，生死难料。更让他揪心的是，已有月余未曾见到张嫣和柳如是了，此刻好不容易归来，却又要匆匆作别，这短暂的相聚，怕是比分离更加煎熬。“哎……”榆翔暗自叹息，那叹息声被微风轻轻吹散，消散在紫禁城的砖石缝隙之间。

信王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门口的石狮静静伫立，似在守望，又似在等待。榆翔刚踏入王府前院，还未及进正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入耳中。抬眼望去，只见张嫣与柳如是的身影仿若惊鸿，匆匆迎了出来。

自榆翔离京救援曹文诏，这些时日，王府内的日子便如同被阴霾笼罩。张嫣与柳如是日夜忧心，每一个夜晚，她们都辗转难眠，听着窗外的风声，仿若那是远方战场上的厮杀声；每一个白昼，她们望着王府的大门，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早日归来。虽说崇祯体恤，知晓张嫣曾贵为皇后，念及往昔情分，将坤宁宫赐予她居住，可张嫣却有自己的思量。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在她心中，那象征着尊贵与威严的坤宁宫，已然成了过往的回忆。她心里念着与榆翔的点点滴滴，那些携手走过的风雨，共赏过的春花秋月，又怎肯独自住进那空旷清冷、徒留回忆的宫殿？在她眼中，这信王府才是真正的家，这里有她牵挂之人，有他们一起度过的温馨岁月，每一寸角落都留存着爱的痕迹。

“你可算回来了！”张嫣眼眶微红，仿若一朵带露的海棠，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奔至榆翔身前。抬手欲抚上他那消瘦且满是风霜之色的面庞，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却又在半空停住，似是怕这轻轻一触，便惊扰了眼前历经沧桑归来的人。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那双手细腻柔软，此刻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哽咽道：“瞧瞧你，出去这一趟，人都瘦了一圈，定是吃了不少苦。”柳如是跟在一旁，手中绞着一方丝帕，那丝帕上绣着的鸳鸯仿若也染上了她的哀愁，眼中满是心疼，轻声附和：“是啊，爷，可把我们急坏了。”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难掩其中的焦急与关切。

榆翔看着眼前两张满是关切的面容，仿若春日暖阳照进心田，心中一暖，反手握住二人如柔夷般的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说罢，拉着她们进了厅内。厅内的陈设依旧熟悉，雕花的窗棂透进几缕黯淡的暮光，丫鬟们见主人归来，忙不迭地穿梭其中，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热茶便端上了桌。

待榆翔喝了几口热茶，驱散了些许身上的寒意与疲惫，缓过劲儿来，他环视一圈，见厅内再无旁人，神色渐渐凝重，仿若被一层乌云笼罩。终是开口：“宝珠姐，如是，我有一事要与你们说。”声音低沉，却似一道闷雷，在这安静的厅内炸开。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安，仿若惊弓之鸟，张嫣率先开口：“你但说无妨，莫要瞒着我们。”她的眼眸仿若幽潭，深不见底，却藏着无尽的担忧。

榆翔深吸一口气，仿若要将这屋内的沉闷一同吸入肺腑，沉声道：“如今朝廷局势艰难，如风雨飘摇中的孤舟，内有忧患，外有劲敌。为保大明几年太平，给这山河社稷寻一丝喘息之机，我与陛下商议，决定与皇太极议和。而我，不日便要启程，前往皇太极营帐。”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却又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什么？！”张嫣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花容失色，手中原本端着的茶盏险些落地，还好柳如是眼疾手快，轻轻扶住她的手腕。张嫣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才相逢怎么又要离别，你怎可去那虎狼之地？皇太极阴险狡诈，他怎会轻易放过你？万一他……他起了歹心，你叫我们如何是好？”说着，泪水簌簌而落，仿若断了线的珍珠，声音已然带了哭腔，那哭声仿若杜鹃啼血，揪人心肺。

柳如是亦是大惊失色，她猛地站起身来，衣袂翩跹，急道：“爷，这万万不可！那皇太极绝非善类，此去定是凶险万分。如若爷定要前往，妾身愿与爷同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生死相随！”她目光坚定，仿若燃烧的火炬，透着不顾一切的决然，那眼神似是要将前路的黑暗全部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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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翔心中感动，仿若暖流涌动，起身轻轻拥住柳如是，柔声道：“傻姑娘，我怎会让你涉险？此行本就艰难，前途未卜，我怎能带着你一同赴难。你放心，我自有计较，定不会轻易折在那儿。”说罢，又转身握住张嫣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温言安慰：“宝珠姐，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这是关乎大明国运之事，我责无旁贷。你且宽心，我定会平安归来，回来与你看这山河岁月，我们还有好多的时光要一起度过。”他的声音仿若春风，试图吹散张嫣心头的阴霾。

张嫣泣不成声，靠在他怀中，仿若柔弱的藤蔓攀附着大树，只是喃喃道：“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柳如是站在一旁，咬着下唇，仿若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担忧都咽回肚里，眼中满是不甘与担忧，却也知晓榆翔心意已决，只能将满心的关切与不舍，默默咽下，那滋味仿若黄连，苦涩在心头蔓延。

用过晚膳，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覆盖了大地。王府庭院中，月色如水，仿若牛乳般倾泻而下，洒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仿若披上了一层银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若在低声私语。石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点心，那点心的模样仿若艺术品，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甜香；还有一壶美酒，酒液在月光下仿若流动的水晶，闪着微光。三人围坐，张嫣轻轻靠在榆翔肩头，仿若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柳如是坐在一旁，素手拿起酒壶，为二人斟酒。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仿若一幅静谧美好的画卷，定格在这悠悠夜色之中。

“如此良辰美景，若能一直这般，该多好……”张嫣轻声叹息，仿若一只受伤的夜莺，眼中满是眷恋，那眷恋仿若丝线，缠绕着眼前的人和景。她抬眼望向天上的明月，那明月仿若玉盘，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仿若在俯瞰人间的悲欢离合。

榆翔仰头饮下一杯酒，仿若要将这月色一同饮下，看着天上明月，笑道：“会有那一天的，待我此行归来，定要与你们携手看遍这世间繁华。”他的声音仿若洪钟，打破了片刻的寂静，透着坚定与期许，仿若在向明月宣誓。

柳如是举起酒杯，月光洒在她脸上，仿若给她镀上一层光晕，目光盈盈：“爷，妾身敬您，愿您此去诸事顺遂，早日归来。”说罢，一饮而尽，酒水顺着脸颊滑落，仿若串串露珠，分不清是酒还是泪，那泪与酒仿若交融在一起，化作了她满心的祈愿。

张嫣亦坐直身子，端起酒杯，仿若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眼中透着坚定：“你放心去，家中有我与如是守着。不管多久，我们等你。”她的声音仿若磐石，沉稳而有力，给这离别之夜添了几分温暖与慰藉。

榆翔心中动容，仿若被这深情厚意击中，一一回敬，月光下，三人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仿若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似是要用这掌心的温度，抵御即将到来的分离与未知的风雨。夜渐深，凉意渐起，仿若一层薄霜悄然降临，可他们心中的暖意，却仿若熊熊烈火，久久不散，燃烧在这悠悠王府，照亮了彼此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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