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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萧墙51（第2页）

慕容玹只是瞟了一眼，便道：“认识。祖上留下规矩，称持有此玉牌的人才是北国的正主。公主哪里得来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位故人那里得到的。十年来，咱们父皇手里却没有这个东西，在北国人的心里，他应该是个称职的好皇帝。在五皇兄心里，什么样的皇帝才能称得上正主？”

“瑾儿，你可知道五皇兄快十年没出过这座皇宫了——五皇兄想出去看看，看看春夏秋冬，看看草长莺飞，即使坐在马路边看看来来往往的路人也好。我早忘记了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我能记得的，只有在并州的日子，那时的日子是快乐的、是自由的、是五彩缤纷的…”

“人生的很多东西就如同那流沙一般，我们总想能多抓起一些，可谁知，握的越紧它却流得越快，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什么也没剩下，摊开手心，却只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那些印摸起来却是疼的很。五皇兄，若是你，你会怎样？会放手吗？我不希望你受伤——”

慕容玹沉默许久，在开口道：“瑾儿，太晚了！五皇兄现在放手已经来不及了——母亲为了我也苦这么多年，我不能对不起她。”

“你认为怎样才是对得起她？你做了皇帝才是对得起她？你可曾问过你母亲，为何她对皇位如此执着？难道在她心里，皇位比五皇兄的性命还要重要？你可曾想过，对于皇位，是你在乎，还是你母妃在乎，还是卫家在乎？”

慕容玹轻叹了一口气，道：“瑾儿，关于五皇兄的身世，外面已经传了不止一年两年了，瑾儿你不会不知道——我愧对父皇多年的错爱。”

“我从不相信谣言，我信真相，真相就在我这！你觉得父皇是傻子吗？父皇不傻，你更不傻。只是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聪明过头的人。五皇兄，四皇兄已下落不明，我不希望你有事。站在我们背后的那只手眼下我们还搬不动！”

“瑾儿，太晚了——”

“不晚，只要你愿意，你们愿意，我会以我的方式去跟他交换，保你们一世平安。”

“瑾儿，不可太乐观了，也不可太自信了，也许到最后，他最不愿放过的就是你——不管我的身世究竟如何，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五皇兄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害！”

“我的结局我早已经想到了，但是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无所牵挂——谁叫我是父皇选中的那个人呢，也许从出生那天起，我就是皇位的垫脚石，一直都是，这也我的命！”

慕容玹抬头看着眼前的妹妹，快十年都没能好好地看看她，她却已经长大了，这些年，他都只能隔着门缝悄悄地瞧上一眼。忽然，他笑了，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的十分开心。笑够了他才说：“上次你去我那边，我在里面听见奴才们说你来，你知道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我竟然什么也没想抬脚就往外走，我想去大门口迎接你。后来被一宫女拦住了我才明白，我只能躲起来——好久没见了，太想见你了。父皇走的时候听说你昏迷不醒了好久，你知道我多想偷偷地跑出宫去看看你。那段日子我天天在怡和殿里烧香，求上天能给个机会让你醒来——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不管人们怎么传，也不管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慕容瑾的眼眶湿润了，心酸的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开口道：“那天我知道你就躲在柜子后面，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见我的，我猜的没错。还有，你宫中的几个丫头都没死，都活的好好的。我暂时还不能放了她们，因为卫家不会放过这几个姑娘，她们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卫家埋在宫中的钉子也是我借谢林浦之手拔除的，我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对卫家敲山震虎，另一方面想把你置之事外——你是父皇的儿子，是我的亲哥哥！你要相信父皇对你的爱，要相信你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慕容玹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清冷的烛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是那么单薄，但是依旧可以让人心里暖暖的，萌生一线生的希望。

第二天，宫里便三三两两地有人在传，说康王又病倒了。不过除了卫萱儿倒是并没谁在意这件事情，相比之下贤王失踪的消息人们更感兴趣一些。

赵安、张一鸣与慕容昀约定的三日期限也到了，赵安不仅没有半点头绪更是告病假没有上朝，张一鸣的收获倒是不错，基本将护国寺那晚发生的事情理了个清楚，但是当事人赵安给张一鸣的口供中一口咬定高博要带他去护国寺里取的便是慕容恒留下的那块刻着“四海承平”的玉牌。

听闻是这样一个结果，慕容昀心动了，谢林浦的心也动了，只有慕容瑾不禁暗自发笑道：这个老匹夫脑子转的倒是挺快的，知道这玉牌一直是父皇的心病，如今免不了也是新皇的软肋。

这日，黄昏时分的天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该下雪了吧。再有三天，这一年就过去了。慕容瑾是百无聊赖倚在门框上，一边看着采薇在忙里忙外地收拾东西，一边发着呆。突然门外有人来报：康王暴毙。

慕容瑾回头对采薇说：“通知白芷马车晚上进宫，该过年了——”

当慕容瑾赶到怡和殿时，卫萱儿已经哭得昏死过去了，宫女们说这是她第三次昏死过去，慕容瑾给她喂了一粒安神药，嘱咐绮琴和知画好好照顾她们主子，其他的事由她来处理。

相比之下，慕容玹走得实在有些凄凉。前来看望的人也不过三三两两，来的人多数是打个照面就走了，直到天黑慕容昀也没有出现过。偌大的怡和殿里静悄悄的，除了慕容瑾和采薇之外，只有几个杂役和宫女不知所措地跟着一起瞎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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