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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弟,您看看您这张英俊的脸都整整小了一圈。工作当然重要,可身体是本钱呐,您这是年轻,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就明白,但也就迟了。”
张承志见酒已巡三圈了,任谁也没从黄明嘴里掏出句话来,便圆滑的把话题转到黄明的身上来。
“是啊,听说黄特派员还兼县委**。这也就您黄特派员有这种能耐,愚兄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县党部是清闲衙门吧,可我就是总感觉应付不过来。而我党部可比不上贵党的县委的事多,废寝忘食,事事亲为。您真是我等的楷模。”
廖**见机插话,而且还是话中有话。
“廖**长。这话怎说,从哪听说我兼任县委**?”黄明非常意外,这党内的事都是秘密,这么快就泄露出去了。
“常言道,‘纸是包不住火’。省府三天前来电,要我等协助老弟,查处残害乡绅一案,我等也不得不全力配合。哈哈……”张承志觉得时机已到,是得露些底的时候了。
“呦,是吗。那你们查的如何了?”黄明对此并不觉意外,倒是自己来到熊城后,对方曾几番试探自己却不愿说破,还以为是省府有意为之。
“有您特派员的全权侦缉,我等那能越权,只是关注进展而已。”廖**一副你知道的谄笑。
“那诸位可知道郭仁贵何许人?”黄明自觉大场面见过多了,也不计较对方的伎俩,似随意问道。
“一寻常乡绅而已,全县多了去,谁知他是何许人。”张承志不屑的说了一句,随手给黄明的酒杯添满。
“不对呀,张县长能不知道五年前那‘霸田霸地,霸人妻’一状,因官府恶霸沆瀣一气,冤杀上告人造成的奇冤大案会不知晓?”黄明不无讽刺责问。
“那时,愚兄还未到此任职,实是不知。”张承志似乎不在意黄明的失礼,大方的解释。
其实,廖**将拟好的诬陷程桂方举报信草稿放在他案头时,他就查看了档案资料,岂能不知。只不够是秉承上任之后,抹着良心再造冤案而已。
“据我查实,郭仁贵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乡村恶霸,与其弟郭大麻子勾搭一起欺压乡里,鱼肉百姓,民愤极大,其罪行罄竹难书。我就不明白,像这样作恶多端的恶霸,政府怎能容忍其横行多年?”
说到此,黄明真是愤怒至极。聪慧的他已经明了此次熊城之行,原本就是人家挖好的坑,只等自己往下跳。真个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心头的怨恨只有自知。
“既然黄特派员认定郭仁贵该杀,却为何要撤程桂方的职?”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湘曾疑问道,他发觉情况并不是原先认为的那样顺利,很可能要坏事了。
“程桂方越俎代庖,他应该向政府呈报,由政府惩处法办。是一起严重的涉嫌乱作为事件。为严明纪律,禁止今后在统一战线合作中的越位行为再发生,必须要有人负责造成的后果及警示。”
黄明理直气壮的朗朗道来。这话其实也只是临时编造出来的,当时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那,这事就算完了?杀人真的如杀鸡了。”廖**一时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竟脱口说出这么肤浅的话。
“当然最终结果,我已经将调查材料整理上报了**,**审核后,再转呈省府共同核定处理,这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事。”黄明又是一句忽悠,回答的滴水不漏。
也许是话不投机,酒桌上一时陷入沉默。连滑头的张承志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那么,老弟是否就要回省上复命了?”最终,还是张承志打破了沉默氛围。
“这得等上面的决定了,估计还得在熊城呆段时间。到时,总少不了要打扰各位兄长了。”黄明这句,倒是大实话。
“那里,那里,应该的。其实黄老弟来之后,我们双方的合作就畅通多了,以往有些不愉快的事,也不见了。这是彼此之间的幸事啊。”张承志还是真希望黄明留在熊城。
“动机?如果你有到民众之中去听听他们的呼声,看看他们被残害时心身上留下的累累伤痕,你就可以知道我的动机是什么了。有人说在国难当头,不应该去碰这类人渣,那就大错特错了。”
面对小董的询问,程桂方有些激动而明快的说出自己的动机。
“您不觉得应该写一份申诉的报告吗?我认为这样更妥当些。”小董向程桂方建议。
经过三天来的调查,他已深深佩服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近的年轻县委**,虽说此时已被免职,但其却光明磊落,无怨无悔坦然应对。
“不用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而且我相信您的调查结果更具有说服力。我不当心我的问题,而是感觉到是国民党那些顽固分子针对我党的又一次阴谋,一定要引起警惕。”程桂方凝重的望着远方,缓慢但语气慎重的说出自己的忧虑。
“我也觉得这次省府将诬陷信转给我们,是设置一个政治陷阱的感觉。”小董神情一黯,缓缓的点了点头,顺着程桂方的目光,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头。
“就要走了。不再留二天,看看山村的风光,山里有些风景还很不错的。”俩人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程桂方微笑的问小董。虽然相处不久,但小董的行事风格,公正严谨的态度让他由衷的欣赏。
“我也想留下,可手上的工作得尽快向黄明同志汇报。我还没打过枪,我真羡慕你们。”小董孩子气的笑笑。
“下次来,我一定教你学会打枪。如果机会凑巧,还可真枪实刀的打一仗。”程桂方也被小董的孩子气逗笑了。
那天在嘉庆茶楼不欢而散后。张承志几次相约黄明,都被黄明借故推辞。这国民党熊城三个党政头目因心中有鬼,几番商量猜测不得,要领弄得是疑神疑鬼。连在这阴雨天里也不安分,几个又聚在一起。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廖**恹恹的望着窗外的雨景,闷声闷气怨道。
“我还真小看他了。就个公子哥儿,怎吃得乡下的苦,还真去查。早知如此,干脆在集镇时,就将这小子给宰了,再让程桂方背个黑锅。”王湘曾懊恼的自责道。
“别别,我说王主任,老哥这心脏可经不起再折腾。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你以为黄明是那么好惹得的主吗?背景深着呢。你就省省吧,别添乱了。”
张承志一眼瞥了过去。原本对王湘曾的馊主意就十分蔑视,也是鬼迷心窍而随波逐流而已。而此时其不仅不检讨自己的肤浅与无能,却要铤而走险,更是出语相讥了。
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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