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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童年（第1页）

“都几点了你才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当文之推着自行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妈妈的声音突然打破这傍晚的安静，因为今天自行车扎了车胎，后半截路文之是推着走回来的，所以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可是妈妈怎么会在家，怎么没提前打电话回来呢。

“让之之先进屋，你在大门口拦着她干什么？一回来就幺幺喝喝的是干什么，让人邻居听见笑话不。”外婆故意很大声的训斥妈妈，更多的还是在刻意维护文之。说着就把妈妈推到一边，拉着文之进院里了。

“怎么今天回来的晚呢，还气喘吁吁的？”外婆关心的说。

“别提了，我本来走的挺早的，结果到一半的时候，车胎漏气了，直接骑不了了，我推着走回来的，没气的车胎真的推的重死了。”文之跟外婆抱怨道。

“你也真是够倒霉的，可咋整，下次你跟别的同学一起走，就算自行车坏了还能坐着别人的回来，把你的自行车扔一边，回来咱俩骑三轮车再去拉回来。”

“还是外婆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嘻嘻。”

“你没想到的还有啥，你脑子里现在天天想的啥你不知道吗？”妈妈总是在缓和的气氛里习惯性的倒上一桶冰水，就好像她不说话，别人都以为她是慈母一般。

外婆拉着文之走开了，悄悄的跟她说别搭理妈妈，谁知道又抽什么疯。

吃饭的时候文之看着有自己喜欢的大鸡腿很是开心，忍不住狼吞虎咽，外婆笑着说她真是个小馋猫，让她慢一点，又没人跟她抢，妈妈却说让她快点吃，吃完了还有正事问她。文之知道班主任的嘴巴没有那么严，即使文之跟他保证这个学期成绩一定会在年级前三名，即使他也信誓旦旦的跟文之承诺不会告诉她妈妈，但是看此刻妈妈脸上的表情和刚进门时的情绪，文之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吃完了，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就好了。”文之倔强的放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

“怎么就吃完了，这不是还有一半吗？什么事情能有吃饭重要，先把饭吃完。你这当妈的怎么回事，非要在她吃饭的时候甩脸子。”外婆生气的说。

“就您惯着她，你也不看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妈妈说。

“不管外婆的事，你说我就说我，说不到外婆，她又没做错事。”

“好，那你进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外婆本来还要拽着文之的，可是被她轻轻挣脱了，从小养成的倔脾气怎么可能妥协呢。她跟着妈妈进了卧室，妈妈随手就把门反锁了，怕的是外婆又进来纠缠。

“文之，我现在心平气和的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叫许什么的差生早恋？”妈妈强忍怒火的说。

“他不叫许什么，他叫许晓，也不是什么差生，就是学习不好而已。”

"学习不好不叫差生吗？你这是在为那个差生反驳吗？你这是什么时候学会顶撞长辈的？我不在的日子你还学什么好了没有，现在是老师的话，我的话完全不听了是吗？”妈妈的话语中全是失望。

“我没有反驳我只是说事实，你要是觉得我在顶撞你，那是你理解错了，我也没有不听老师的话，除了爱打小报告的老师。”文之愤愤不平的说。

“我就问你早恋错没错，不听老师的话错没错。”妈妈开始暴怒了。

可是文之一点都不想认错，一丁点都没有，她没觉得自己错了，那时的她也没办法站在妈妈的角度来理解一个母亲的爱。所以不低头不认错的文之，让妈妈的愤怒值又增加的一个格，哦不对，是十个格。

妈妈随手拿起身边的姥姥用来裁衣服的直尺，重重的打在文之的身上，每打一下都问一句“错没错。”

文之一句话都不说，甚至那么硬的直尺打在身上钻心的疼，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会用我的态度证明我没错，这个没错任何人都不能反驳。

外婆在窗外看的真切，气的直跺脚，大声训斥着妈妈“你是当妈的没错，这是我养大的孩子，你凭什么下这么重的手，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快给我住手，把门打开。”

“是你养大的，可是你把她养成什么样子了，早恋顶嘴，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尊师重道，孝敬长辈，知错就改，这些最基本的她都不会，她还能学好吗？”妈妈声嘶力竭的跟外婆喊着。

“我说了不关外婆的事，要打要骂随你，就是不能说外婆。”文之说。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

妈妈一边气的发抖一边大哭，哭着说她这些年的不容易，说着她就算身无分文还是坚持要文之的抚养权，任何时候都没有扔下她，小时候生病妈妈抱着她跑断了腿，跪着求医生想想办法救救她的孩子。妈妈说的这些文之是知道的，所以即使妈妈不在身边，即使生活还是学习妈妈没怎么关心过，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妈妈对自己的爱。因为从文之记事起都是外婆照顾着她，妈妈要去赚钱，甚至上小学的时候文之的学费都是妈妈把自己的衣服卖了换来的，生病的时候也是妈妈跟外婆省吃俭用给她治好的，她的父亲就是一个酒鬼，喝了酒就闹事打人，一直到小学快毕业的时候，那个酒鬼爸爸因为喝酒误了正事被举报进了监狱，妈妈答应帮他的原因就是离婚还要把文之的抚养权要到手，酒鬼自然答应了，在他的人生里女儿哪有一瓶二锅头值钱呢，等他出来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跟妈妈要了一千块保证以后绝不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听外婆说还写了血书立下誓言。

所以小时候的经历让文之内心无比的坚强，懂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任何过错增加妈妈的负担，也从来不会让她因为自己掉眼泪，但是今天她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倔强可能是被误解不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妈妈就直接听信了班主任的一面之词，甚至连外婆的话她都不听，这让性格里就决绝坚毅的文之没办法接受，但是她不想跟妈妈争吵，所以她只有不吭声，可是越不吭声，妈妈下手就越重，在妈妈眼里文之是跟着坏孩子学坏了，只要严加管教就可以走上正道。但是此刻打下去的每一下都让妈妈心疼的不行。外婆找邻居的舅舅把门撞开了，一把夺过了妈妈手里的直尺。外婆心疼看着文之，竟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去抱抱这个孩子。手臂上肩膀上都是一条条血印，可是就是这样，在她脸上看不见一滴眼泪。

“你这孩子呀，怎么就不能低个头，怎么就不能认个错呀。”外婆掉着眼泪百般心疼的说着。

“外婆，我不疼。”文之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完就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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