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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个结果满意吗（第1页）

族老铁青着脸，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滴血验亲居然会发生这么多变故，他狠狠地用拐杖锤击地面，怒道：“都给我住手！凤珞歌，你只是干什么？你莫不是自己心虚，还想把你妹妹拖下水搅乱局面？当真以为祠堂是你镇国公府，可以随意胡闹不成！”

凤珞歌盯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为不能让东方湄放血出气而遗憾。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拽着东方湄的右手时，她的左手已经缩在袖子里，悄然打开袖子里的琉璃瓶，手指伸入，将花粉塞进了自己的指甲盖里。

然后她故意满不在乎道：“我不过开个玩笑，夫人居然神情这么激动，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心里有鬼，虚张声势呢。”

舒萍笙脸色一变，杏目瞪圆，身子抖个不停，仿佛心事重重。凤珞歌看在眼里，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一种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族老抚了抚胸口，被凤珞歌弄得心烦意乱，此刻他只希望今天的局面赶紧结束：“凤珞歌，闹了半天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不愿意滴血验亲，那好，我们现在就当做你冒充东方家的嫡女，图谋不轨，大打八十板子，逐出族谱。来人！”

四面八方涌上来壮汉，把凤珞歌团团围住。紫筱早已泪流满面，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勇气，突然张开双臂挡住凤珞歌，对着族老大喊：“族老！小姐真的是东方家的嫡女，她在镇国公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听信谗言将她赶出去，小姐还年轻，就这样被赶出去，还有什么活路……”

“胡闹！”族老面色铁青，白了壮汉一眼，“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那贱婢和西贝货一起叉下去！”

众人又是一团哄乱地上来，紫筱被强行拉开，凤珞歌看着她那样一副真情实意关心她的面孔，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凄凉。

不是亲人的人比亲人还在意她，真正的亲人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世道，就是这么啼笑皆非。

她一抬手，在乱糟糟的杂音中平静地开口：“谁说我不验了？”

众人一静，齐刷刷看向她。只见凤珞歌一针扎到左手上，手指弯曲成好看的弧度，那血顺着她的手指漫过指甲盖，然后缓缓落入水中，溅开一团血花。

众人屏住呼吸。

凤珞歌的血，和东方倾的血，互相试探地碰了碰后，慢慢地排斥般地分散开来。

东方湄松了口气，刚要露出得逞的微笑。

下一秒！

她的笑容猛地扭曲成一团。

玉盏里的两滴血，并没有如同东方湄所想的那样排斥开来，相反，在经过最初的震荡之后，它们渐渐地相互靠近，吸收，融汇，最终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紫筱松了口气，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凤珞歌看了看碗里的情形后，抱着双臂后退两步，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族老：“如何？”

族老绷着一张脸，嘴抿得紧紧的，原本就布满沧桑的面孔，此刻更显得有些阴森可怖。而凤珞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的嗓子眼像冒火一般灼灼燃烧。

可是现实如此，众目睽睽，他又如何找的到理由来发作凤珞歌？

与族老相反的，东方倾提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忽然变得格外轻松。虽然这个结果也是令他十分意外，但想到不用再花心思考虑怎么暗中保下凤珞歌的事情，他就觉得无比畅快。

而东方湄则是难以置信，她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凤珞歌盈盈转身，“东方湄，没有如你所愿，你是不是很失望？”

凤珞歌微微一笑，仿佛流光回转，星河四溅，祠堂里的灯火通明映照在她凝脂般晶莹的脸颊上，是无比的明艳动人。

但是在东方湄眼里，这是最刺眼的讥讽。她强撑着笑意道：“姐姐说什么？如今真相大白，姐姐得以沉冤得雪，妹妹很是为姐姐高兴啊。”

“是么？”凤珞歌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又仰头直视上首，“族老，这个结果，您满意吗？”

玉瓷碗被传下去一个一个地给人验过后，族人们的表情有些微妙，看着凤珞歌的表情也不再是鄙夷或者愤怒，反而有些淡淡的怜悯和愧疚。族老知道自己现在处于被动，虽然被一个小辈逼问实在有伤体统，但此刻他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神色变幻了几次，最终定格在一张缓和的脸色上，略带责怪语气道：“珞歌，你也真是的，既然确实是东方家族的孩子，为什么还迟迟不肯验血，拖着大家都着急。”

凤珞歌不紧不慢把银针放回案几：“真的是东方家族的女儿，什么时候验血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谣言终归是谣言，时间拖得再久，再口口相传，也不会变成事实。族老，你说是不是？”

族老沉下来，也不作答，忽然转头对着身后道：“今日之事便是如此，还望殿下能够将所见所回禀皇上。”

回应他的，是一个醇厚温声的答语：“辛苦长老了，本王必会如实回禀父皇，还凤姑娘一个公道。”

凤珞歌转身的脚步一顿，又回过头，这才发现族老的身后居然影影绰绰藏着一人，随着声音的响起，他的身影慢慢呈现在灯火之下，轮廓渐渐清晰可见。

祠堂众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原来还有非东方家族的人存在。凤珞歌虽然没有众人眼里的惊惧，但当她看到来人时，她的眼里的星光渐渐暗沉，昔日痛苦不堪的回忆再度弥散心头，郁火于眉心间隐隐窜出。

胤舜华似乎没有注意到凤珞歌的沉沉怒气，他风度翩翩地跃下高台，一身华袍飞扬如风，上有星光微微闪动，更衬得他有如夜空灼灼闪耀的明星，神秘而华美，令人心生仰慕。

东方湄最先回过神来，赶紧提起裙子拜下，声音清脆得像风吹奏的风铃：“给三殿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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