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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夏看看季子封,见他也没阻挠之色,才放心继续说下去,“莫大夫,如果我说我能治,您可否许我试试?”
“啊?您能治?”他惊呼出声,连脸上的褶子都开了。
“嗯,多治一次就多一次机会,只要您别因为我年龄小就怀疑我的能力便成。”
莫云好歹也是读书人,更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便激动的向前一步,“姑娘尽管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姑娘肯试,老朽一定举双手赞成。”
慕霖慕潇暗嗔,算你识货,他家小夫人可是打遍天下无敌鬼!
而半天没说话的季子封倒开了口,“既达成共识,就找个地方坐下细说吧,我家娘子站半天也累了。”
“哎呦,您瞧我……一兴奋倒把这茬忘了”莫云一拍脑门儿,立即弯腰赔罪,“失礼、失礼,您几位快雅房请,三德……赶紧沏家里最好的茶叶来,再拿糕点、端果盘,连大门也一并关了吧,今天提早歇业。”
几人来到雅芳,季子封牵着小夏坐下来,慕霖、慕潇抱着剑站在背后,主仆之分已经一目了然。
“莫大夫,在治疗之前,可否先容我问几个问题?”小夏道。
“姑娘尽管问。”慕云扫视对面二人一眼,没想到他们竟是夫妻,怪不得这般登对,坐在一起郎才女貌、极为赏心悦目。
尤其那位男子,剑眉星目、谈吐非凡,举手投足都是大家公子才有的风范,再看后面一对护卫,衣着竟比他们普通都人好几倍,便猜测他们肯定来头不小,今日愿出手帮忙,也必定不是贪图钱财,这样的人……也许才是有真本事的。
“薇薇姑娘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莫云先回忆里一下,才幽幽启口,“四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日她独自一人出去玩,回来就高烧不退,老朽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寒,让服下碗药便早早睡下了,可起来后,就……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癫狂乱喊,对谁都又抓又打,还总是自己跑到有水的地方,然后就要往里跳,力气奇大无比,几个男人都按她不住,那模样都吓死个人了。”
“所以看病回来后,您就把她关在仓房里?还用绳子捆着?”季子封接话,因为在救那女子时,他注意到她腕上都是被绳子勒过的紫痕。
“没错!”老人家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最初……我还专门雇了两个丫鬟伺候她,可她下手极狠,动不动就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我看着也实在不忍心,而且她总会千方百计偷跑出去,几次都险些淹死,别无他法之下,老朽只好日日给她喂食安神药,可这种药长吃,对身体极为有害,才改为只有晚上吃,白天一发病就用绳子拴在仓房。”
小夏眼睛转转,琢磨着莫大夫提供的讯息……
喜欢往有水的地方跑,这点她已经见识过,就说明阴魂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而且坚持四年都没改变,即便被法力震慑住也会很快回来,代表怨念已经积压很深。
如果再拖下去,薇薇姑娘只会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变本加厉。按她的经验,想消除阴魂也不难,但不是治鬼,而是替她完成心愿、解开心结,怨气自然便会烟消云散。
“莫大夫,你家可曾死过什么至亲?”小夏突然问道,随后又加一句,“没出三服那种,而且还是死于非命的。”
所说的三服,其实是五服中的一类,代表家族成员之间因血缘关系而划分的五个等级,分别是“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在办丧事时,不同的等级、戴孝穿衣都有严格的规定,服丧期也不同,因此也代表了亲属关系的亲疏远近。
“这个嘛……”莫大夫被问得一懵,但马上脱口而出,“难产算吗?薇薇的娘就是生她时难产而死。”
“年头太长了,不算,您往十年间想。”
小夏暗暗叹息,寻思这要是能通灵多好,片刻便能知道始末,可前一阵子使用异能的次数太多了,为此还大病一场,所以现在只能收敛着点!
“十年间……啊,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老朽的亲哥哥啊?他跟老朽一样,也是兽医,三年前被水牛顶死了。”
“莫大夫,有女的吗?我能感觉得到,对方磁场属阴,年龄大概三、四十岁,没有儿女,但成亲了,跟你们家的关系应该很近很近,您多往这方面回想。”
莫云眉心一拧,“这……”却完全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家里近十年间也没死过女人啊?
“莫老,不确定死没死,但十年间没见过面的,有吗?”季子封指尖轻点桌面,把他思路更打开了一些。
小夏恍然大悟,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有可能这阴魂就是十年间不曾联系的某位至亲,莫大夫肯定不知其生死,一直逼问他也没用,但固定特征是不变的,细心一点便能对上。
果然,莫云“嘶”了一声,喃喃重复遍小夏的话……女人、年龄三四十岁,成过亲,但膝下无子,越思量、便越觉得像一个人。
“姑娘,被你这般一形容,老朽突然觉得……怎么跟我的亲妹子、也就是薇薇的姑姑有些像呢?”
小夏一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问,“您细说说。”
“哦……好”慕云捋捋胡子,娓娓道来,“我那妹子名唤莫岚,在我妻子难产死后,一直是她从旁细心照料着薇薇,两人关系极好,处的跟母女一样,可在薇薇十五那年,她突然就喜欢上一名来镇里做生意的客商,与对方爱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都要成亲。
但大哥觉得客商居无定所,我们拢共就这一个妹子,怕她吃亏都没娘家人撑腰,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哪成想……这倔妹子一气之下竟同那客商私奔了,我们前后也派人打听过数次,有人说她跟在客商身边三年,一直没生下一儿半女,等我们再想去找人时,她已经鸟无音讯了,如今细算起来,彼此间也有十年没能见面,而我妹子又刚好三十七岁,至于人是生是死,老朽真不得而知啊。”
小夏眼皮没由来的跳了一下,觉得这不是好兆头。
谁知……下一刻,莫薇薇竟自己从屋里走出来了,她已经换过一身纱裙,整个人都显得鲜活许多,早没了刚才形如僵尸的呆滞模样。
而且脚上的伤也并没有耽误行走,只见她翩翩来到季子封身旁,面带淡笑俯身一揖,“薇薇多谢公子刚才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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