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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荆州危局枭雄谋势（第1页）

曹操兵败荆州城外，大军一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踉跄退回许都。

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士卒们拖着疲惫身躯，士气低落如霜打的茄子，灰头土脸，铠甲残破，军旗在风中无力地飘摇，满是破洞与污渍。

曹操坐在颠簸摇晃的车辇里，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脑海中像走马灯般不断复盘那场败仗的每一处细节，从先锋的冒进、中军的调度，到后勤补给的迟滞，桩桩件件，令他懊悔不迭又暗暗咬牙。

一回许都，曹操径直迈入书房，未及洗漱，便对着满室堆积如山的竹简卷宗枯坐半晌，随后传令紧急召集谋士。

荀彧匆匆赶来，见曹操面色不佳，缓了口气方进言：“主公，此战虽遭遇挫折，然我军根基尚在，元气未伤。袁谭与孙策这联盟不过是貌合神离，袁谭初得荆州，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忙着四处灭火安抚，内部矛盾重重，必生内乱；孙策远途奔袭而来，补给线拉得绵长，江东军难以持久支撑高强度对峙。咱们当下可先固本培元，养精蓄锐，派众多精细能干的细作乔装改扮，深入荆州各地，或散布谣言，或挑动旧部矛盾，持续搅乱其心，待其破绽大露之时，再伺机而动，定能一击即中。”

曹操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冷峻，却多了几分思索之意。

贾诩随后而至，轻捻胡须，沉稳说道：“当下宜佯装示弱，向袁谭递出橄榄枝示好，提议重划疆界，大方许以淮南之地。袁谭此人，若贪心接纳，江东那边孙策必生疑窦，怀疑他与咱们暗中勾结，联盟瞬间自破；若他拒绝，在荆州那些摇摆观望之人眼里，便是错失良机，亦会失了人心。同时，不可再忽视水军建设，暗中全力操练水军，荆州水网纵横交错，往后水战在所难免，绝不可再无应对之策，以免重蹈覆辙。”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犹如暗夜觅得曙光，当即拍板下令依计行事，诸般安排迅速铺陈开来。

袁谭在荆州，日子着实艰难。蔡瑁旧部虽说归降，可心底不服，时有哗变迹象，像暗藏火种，稍有不慎便会死灰复燃。

他不得不抽调大量兵力分赴各处弹压，军营里整日人心惶惶。

这边刚安抚好躁动士卒，转头又得操心城防修缮，检查箭楼、加固城墙。

还得兼顾民生，看着市面上粮价起伏，百姓菜色面容，心急如焚。

一日，他亲赴军营巡视，只见新兵操练毫无章法，队伍杂乱无章，老将们亦是满脸倦怠，往昔精气神荡然无存，心中烦闷如麻。

逢纪在旁瞧出主公心思，谏言：“主公，当务之急乃是立威树信。对蔡瑁那些余孽绝不可再宽纵姑息，需严刑峻法，杀一儆百，方能震慑住心怀不轨者；对荆州百姓，则要减税轻徭，广施恩泽，让他们真切感受到您的仁德，双管齐下，内外兼修，方可坐稳这荆州之地。”

袁谭深以为然，连日马不停蹄颁布一系列政令，果断处置了几个带头闹事的降兵，枭首示众；又亲自监督开仓放粮，救济贫民，忙得脚不沾地。

江东营中，孙策与周瑜对坐对饮，营帐内灯火摇曳。

孙策皱着眉头，将酒盏重重一放：“公瑾，这袁谭看似豪爽大气，实则心思缜密如发，咱与他这联盟，能撑到几时？曹操那边又频频使出诈术，挑拨离间，防不胜防。”

周瑜嘴角轻扬，浅笑安然：“伯符莫急，且沉住气看曹操后续动作。他若真与袁谭议和，咱便在荆州商贸上做足文章，暗中截断商路，掐其财源，让他们军备物资难以为继；若曹军再有异动，咱就趁袁谭忙于应对北方、无暇南顾时，派精锐轻舟夺他几座沿江小城，逐步扩充地盘，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愁没机会从中渔利。”

几日后，曹操使者身着素服、神色谦卑地至袁谭营中，献上议和书，言辞恳切谦卑至极，愿以淮南大片膏腴之地换荆州安稳无争。

袁谭即刻召集众人商议，张合满脸不屑，冷哼出声：“曹操奸诈似鬼，此必是缓兵之计，欲等咱们内乱生起，好坐收渔翁之利，绝不可轻信！”刘琮却畏畏缩缩，小声嘟囔：“袁公，曹操势大，若能得淮南，那可是一道坚实屏障，于咱们防守大有益处，或可考虑一二。”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袁谭眉头紧锁，一时难以决断。

此时荆州城内，刘琦暗中频繁联络旧部，利用往昔人脉，费尽心机试图在袁谭军中安插眼线，收集各方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报，他心中对袁谭独揽大权渐生不满，觉着自己被架空，时刻想着若局势有变，定要为自己谋条后路，东山再起。

而市井之中，祸不单行，先是连绵细雨毁了几茬新粮，粮价如脱缰野马飙升，百姓叫苦不迭；新兵又常因军饷迟发滋事斗殴，流言蜚语仿若瘟疫蔓延，街头巷尾弥漫着惶惶不安气息，孩童啼哭、妇人悲叹不绝于耳。

袁谭在营帐内苦思冥想数日后，权衡利弊，终决定暂拒曹操议和，他深知这是险招，却不甘被曹操戏耍。

当下唯有加紧整军，日夜督促士卒操练，磨砺刀锋。同时派密使回访江东，带上金银珠宝、奇珍古玩等厚礼，重申联盟诚意，言辞间满是恳切，试图稳住孙策，以免腹背受敌。

可使者刚扬帆远去，就有紧急军情如炸雷般传来，曹军一支精锐水军仿若鬼魅，突然出现在淮河下游，战船列阵，气势汹汹，似有进犯之势。

荆州上下再度绷紧神经，袁谭匆忙奔走营帐之间，调兵遣将，重新布局防线，一场更复杂诡谲、波云诡谲的争斗在荆州大地徐徐拉开帷幕，各方势力于权谋漩涡中苦苦挣扎沉浮，未来走向如迷雾重重，不知明日又起何风云，是血雨腥风的大战，还是暗流涌动的权谋较量，无人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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