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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1页）

潜华山在都城西边，虽说从地图上看着挺近，实际上弯弯绕绕的，有几段路崎岖难走，不免更是耽误。

队伍一路没有休息，加之难得天气不错，皇帝便吩咐行进速度可以慢些，方便众人赏景，晃晃悠悠快午时才到。

皇寺主持空明大师及僧人早早在山下等候，东朝向来对佛教敬重，庙里的香火钱一年不断，况且还是天家供养，更是贵不可言了。

随着礼司内侍一声唱毕，皇帝从一众人的跪拜中下了銮驾，后面太后，嫔妃还有三位皇子一一下车。出乎意料的是，宋王和瑞王竟然有说有笑，祁王不时搭句腔，这可大大的让不少人暗自吃惊。

空明大师站在原地，远远的瞧见皇帝迎了上来，双手合十，肃穆道：“贫僧恭候陛下大驾，山上已安排就绪，陛下可往这边来。”

皇帝稽首，其实行宫就在附近，只是上寺庙里头还有段距离，为表虔诚，所以每次来他都会徒步上去，以前倒不很信这些，大概是年纪越大的原因，现在信得多，自己都当真了。

登阶讲究心诚，皇帝将有可能沾染的俗物都拿了下来，放在王炎那里收着。然后又吩咐，让侍卫先带着太后和嫔妃们去行宫歇息，留下明督府与司察监在这保护，三位王爷也随他一起去庙里进香。

这样一来，人就少多了，皇帝与空明大师在前，王爷们在后，司察监及明督府一干人带着兵器在最后面把守。一路上只听得皇帝说着关于明天的祈福事宜，偶尔回头询问，三位皇子皆点头称是。

沈之疏在后静静的看着，跟皇帝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他看来，先不说明天是否真的会宣布储君，从皇帝的态度来看，对这三位皇子几乎是一样的。

朝堂上，明面上的不算，暗地里也是淮王的呼声最高，其次是瑞王，再次才是祁王。不管怎么说，淮王也在先皇后膝下养过几个月，虽然后来先皇后因病亡故，但是名义上可以说是半个嫡子。更何况，先皇后的哥哥乃是当今丞相尹文忠，占了这样好的名分，拥戴者多些实属正常。

台阶两旁，落叶堆了一层又一层，盛夏时分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现在穿过林子，树叶凋落，看的一清二楚，越往上去，香火味就更浓。

白书闻不惯这个味道，她捏紧了衣角，头脑被冲的有些昏昏沉沉，还呛的打了几个喷嚏，这香也忒怪了，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陛下，这便到了。”空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帝嗯了一声，微笑道：“你们三个随朕进来，其他人留在外头候着。”

“是。”

空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早就听说了陛下要立储君的打算，而今的情况与他所猜差不离。伴君如伴虎，更多的时候，只把自己当做睁眼瞎和聋子，听不到看不到的。倒是瞧不出陛下更中意哪个皇子，而明天就是祈福大典，今夜怕是有很多人都睡不着觉咯。

大门关了半扇，白书走了几步，离得远了一些，味道没有刚刚那么浓烈了，闷堵的感觉才稍稍好了一点。

“怎么样师妹？没事吧？”姜晟走过去，关心的问道。

白书抚了抚胸口，摇头道:“我没事，许是这里味道太大了，有些缓不过来。”

正说着，一只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个小瓶子递到白书面前，林钰道:“白副司，这是薄荷做成的香珠，你嗅一嗅，会好很多。”

姜晟率先接过，身子往前进了一步，隔在中间，抱拳道:“多谢林督院了。”

“姜兄客气，这个就先放在白副司那吧，估计要在这好几天，保重身体最要紧。”林钰还了个礼，兀自离开。

姜晟打开瓶子，白书闻了一会，然后放进了荷包中，让白书系在腰上，方便头晕的时候随时拿出来。

“师妹”姜晟犹豫道:“林钰他算了，没什么，你有没有好一些？”

白书深呼吸了一会，轻轻说道:“放心吧，师兄，我没事了。”

姜晟嗯了一声，还想继续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但愿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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