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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2页）

“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洛佩斯！”他向前迈动一步，挡在他们身前，用力握紧法杖。

他说：“你们该走了。”

“我知道！”洛佩斯拔起长剑：“职责总需要专递。”

话语被腐朽身体发出的腐朽声音淹没。

洛佩斯注视眼前的景色，千千万万的白骨正脱离土壤的掣肘。

远处传来慌乱的喊叫，与不断挪移的脚步声。声音很大，并且相当杂乱。看来有不少人也与他遭遇了同样的境况。

腐臭的尸体很快将他围住，四周水泄不通。洛佩斯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挥动长剑。

他把向上攀爬的白骨踹回泥土，然后刺出长剑，穿过死尸腐烂的胸腔。这种触感相当奇怪，但他顾不上在意那么多。也许那些喜爱鞭尸的半兽人多少会有些经验。

光束冲出密林，直插云霄。维持片刻，落下帷幕。

洛佩斯清楚自己迟早力竭。之后，或是被它们撕碎，亦或者成为它们的一员。

但思考遗言总需要时间，即便他的脑袋除了挥动长剑以外已经装不下任何的事情，甚至，疼痛也挤不出一席之地。

这大抵是目前唯一的好事。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艾雅捏住三支箭矢搭上弓弦。她总得做出些改变，尤其是面对这些让人作呕的该死玩意。

“接住，艾雅。”洛佩斯用力砸下胳膊，他感觉自己很快便会被这些死尸淹没

他空出手，把印章扔给她：“他们看起来应该不会爬树。”

“是吗？”她呵呵的笑着，摆动眼眸示意洛佩斯注视她脚下的树干：“没准它们爬的比你还好。”

“哦，以量取胜……”他推开咬住他胳膊的白骨，用另一只手抽出短刀：“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壮观。”

洛佩斯的喘息开始变得急促：“对于你，艾雅……离开这里应该不算困难。”

他抬头望向她：“你最好是没期望我会像它们一样，死后还能从土里爬出来。”

“你害我忍不住思考那时的场景，洛佩斯。”她咬住嘴唇想要止住笑意：“你知道那看起来有些好笑吗？”

“不，当然不。”洛佩斯不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笑的出来，但他确凿真实的听到了自己笑声。

“看来我该准备一口好棺材。”他说。

幽冷的晚风吹拂眼角，血红的月光抚摸脸颊，腐朽的嘶吼越发沉重。

伴随短暂的吟唱，巨大的光束划过森林，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洛佩斯转头凝望光束发出的方向，只看到法杖被白骨淹没，以及，越来越微小的惨叫。

他紧接着听到吼叫，随后看到野兽的身影。那是他短暂一生中从未见到过的景色。

他料想，这大抵是他在库特勒山能够见到的全部野兽。

它们很快涌进光束豁开的包围缺口，最后在艾雅身旁停下脚步。

“她一定能够听懂它们在说什么。”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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