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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李生就真的娶了新的妻子,以你为妾吗?”袁香儿没留意炸毛的小狼,她的注意力被狗血故事给吸引了。
“李郎想要的东西,我从来没有不同意过。说以当他说想要新的妻子,我自然也是同意了。”虺螣有些迷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很不开心。于是我悄悄守在迎亲的道路上,看见大红花轿来了,看见李郎笑盈盈穿着喜服去迎他们。他根本就不像他说得那样无奈痛苦。我突然又不想同意了,就在草丛中化做一条大蛇,想把他们全吓回去。”
“那后来呢?”袁香儿和南河齐齐开口问道。
“想不到李郎对我早有防备,他早早请了好几位道法高明的术士混在迎亲的队伍中,便是为了克制我。我当时十分生气,化出原形,很是闹腾了一通。”
袁香儿想起她刚刚在自己院子里“闹腾”的模样,知道她这个闹腾一通可未必像她说得这样轻松写意。
妖魔率性,单纯,但没有人类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并且拥有恐怖的力量,时常在人间掀起腥风血雨。
因而才有了那么多斩妖除魔的故事流传下来。实际上细述根源,也未必都能分得清谁对谁错。
只能说脆弱的人类,不适合同如此强大的存在混居在同一个世界。袁香儿心中想到,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循环,才使得人间界灵力日渐稀薄,人妖两隔,各自相安。
“因为我闹得有些厉害,最后惊动了路过的自然先生。先生施展神通将我封印进了一个罐子中,当时我心中不服,同他争辩。先生劝我说,只要我愿意安心在这个罐子里待上五十年,他就放我出来。到时候我若是还想和李郎在一起,他也不再管束。”虺螣摸了摸自己如云的美鬓,青春的容颜,“我想着五十年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于是我就安心地数了五十次花开花落。”
第16章
“这么说,你是打算回去找那位李郎君?”袁香儿说。
“当然,我心里十分想念他。”虺螣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和那位郎君之间“小小的”不愉快,心里只挂念着曾经的那份美好。
袁香儿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五十年的时间,对妖魔来说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对于人类基本就是黄童到白叟的一生。
或许是寿命过于漫长,妖魔的记性时常是浅淡而具有选择性的,对于时间的观念也十分淡薄。当初袁香儿来到这个院子两年,窃脂还会时常以为她是昨天才到小娃娃。
“那么,你还记你们当年居住的地方吗?”
虺螣果然被问住了,
“糟糕,我不记得了。”她惊慌地思索了片刻,“我只记得那个镇子上有两条交汇在一起的河流,河流边上有一座河神庙。庙的屋顶上有一个金灿灿的宝葫芦。”
“这个地方我知道,好像是两河镇,离此地不远。”袁香儿想了想,“如果是两河镇的话,我可以陪你去一趟。”
第二日一早,袁香儿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毗邻阙丘镇的两河镇。
一个白色的毛团子一瘸一拐地跟到了门口,
“小南也想要一起去吗?”袁香儿弯腰蹲了下来。
男性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只说了一句话,“你自己不是这只蛇的对手。”
南河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但他极少开口说话,以至于袁香儿都没法把这么个大提琴般的嗓音同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联系在一起。
他说的话很简洁冷淡,实际上却是对这只蛇妖不太放心。
袁香儿很快捕捉到了来至南河的那一点别扭的关心,心情愉悦地把平时出门用的提蓝垫得软软的,将小南河抱起来,放了进去。
虺螣化为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盘在一个小小的竹笼里,为了防止她暴起伤人,袁香儿在笼口贴了封禁的符箓,把竹笼一并放在篮子中。
和云娘告辞的时候,云娘看见了,吃惊地说:“哎呀,哪里来的小蛇,怎么去两河镇还带着这个?”
出了大门外,袁香儿急忙提起虺螣所在的笼子,用口型小声地问,“你没有隐秘身形的吗?”
“什么还要隐去身形?”虺螣在笼子里立起小小蛇头,同时张开六只眼睛,“你看我变得这么像,基本和人间的蛇一模一样,没必要再隐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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