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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你又口误了,你待我虽如亲子,但你终究不是父亲,况且你毕竟是---”黎问天眨动着大眼,犹犹豫豫地支吾着。
“是什么?”连旺有些不悦。
“是下人呗,你看连孩子都知道要掌握分寸,别老是口无遮掩”顾婷婷插嘴,并瞥了一眼连旺。
连旺带些恼怒,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砸:“下人,居家前前后后哪些不是我在打点,这些年他黎居安一走就是一年半载,这次---
话音未落,时隔二年半没登过家门的黎居安破门而进,在门口愤愤地盯着连旺---
连旺怔怔地看着黎居安---
第三节:必死无疑
黎居安收回目光,望了望酒桌旁正煽动大眼一时不知所措的黎问天,此刻方察觉出儿子眉眼间与自己的相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与连旺又那么得相像,埋藏在心底的那一丝怀疑豁然明朗。
黎居安大步朝着连旺走去,一瘸一拐的节奏没有影响他的果决,就连与顾婷婷擦身而过的瞬间都没有看过她一眼,黎居安的心是冷的。
当黎居安走到连旺面前,连旺慌乱中站起想要说些什么,又欲言而止的瞬间,黎居安的手动了,此刻黎居安的手是僵的。
手虽然僵硬,但丝毫不影响黎居安的行动与杀意,他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酷似自己父亲生前最喜爱的那把“九龙刀”模样的横刀,夺目的光芒证明了刀是快的。
在连旺惊魂未定之际,黎居安“一刀斩下”,连旺的左臂应声落地,鲜血喷泄飞出。连旺痛入心扉,哆嗦地大叫道:黎居安,你---疯---了---
“畜牲,我女儿在哪?”黎居安大吼。
“我---我怎么---知晓---息梦---在哪里---”连旺右手堵在断臂处,咬着牙回答。
黎居安再次手起刀落,随着连旺的一声大叫,连旺左耳掉落。
黎居安恨意更加,开口:“冲云豹被我杀了。他临死之前言明受你指使所为,事后你对息梦藏身之所另有安排,还予以重金让他走得越远越好,你,敢,不,承,认,吗?”黎居安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地说完。
顾婷婷听到此处,从惊恐中醒悟,冲到连旺身前摇着连旺的身体,哭闹道:“果然也是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梦儿的吗?快告诉我,梦儿不是你绑走的---不是你---”顾婷婷哭着挥拳捶打连旺的胸膛,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划过嘴角,在下颌处洒落。
连旺用胸膛把顾婷婷的双手拱开,狠辣的双眼凝视在顾婷婷身上“如果不是你当初表明对我情有独钟,转而就嫁给了黎居安”,哪会有今日的地步。
黎居安终究还是看向顾婷婷“你既能说出果然也是你,便应知晓顾前辈的失踪与他定脱不了干系,你就这样任他狼心狗肺地倒行逆施,你---你,还,是,人,吗?”黎居安最后一句你还是人吗,说得振聋发聩,音传八方。惊醒了居府各个院落或是伸头张望或是窃窃私语交耳的下人们。
“说吧,我女儿在哪?说出来我还能有尸入殓,念在---”说到这里,黎居安苦笑中眼泪潸然而下“我和你从小相识,经过生死,共过患难,没想到你恩将仇报,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夺走---”说到这里黎居安忽然神色大变,歇斯底里地大吼“快说,我的梦儿在哪?我可以让你有后留根,否则我也不是狗屁圣贤,我定让你死无全尸,祖断根绝”
连旺怕了,他真的怕了,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黎居安带着戾气的眼神中混杂着那股悔恨失望纠缠的悲凉。他怯怯地说:我---把—息梦---交给---牙婆---,交代他卖给略卖人(人贩子)再卖出---,之后我派人杀了牙婆和牙婆接触过的那个略卖人,现在我也不知---
没等连旺说完,黎居安怒火迸射,大叫一声:啊---然后一刀砍掉连旺的右臂。
黎居安颤抖着嘴唇:“畜牲,我外公待你不薄,身强体健,怎会梦中猝死,你的命只有一条,不足偿还,今日就用一股祭奠”言毕,刀出,连旺的左腿瞬断。
黎居安继续“管家待你胜亲子,你狼心狗肺,今日断你一肢,你聊表寸心以儆孝道”刀光一闪,连旺的右腿分离身体。
“千不该,万不该,顾前辈是你我的救命恩人,又是贱人的曾祖,你竟也能心如蛇蝎般下此毒手,此恨需一命”话音刚落,黎居安的刀直接在连旺的断耳中间砍进去,右耳中间贯出,半颗头颅飞起---
没等半颗头颅落地,黎居安大喊:接下来,是我的女儿---,九龙刀刃直接在连旺的半截头顶中间嵌入,一泻而下---,连旺身体被分为两半。
黎居安冰冷的目光扫向顾婷婷,顾婷婷圆睁着双目慢慢退到墙壁边,大声嘶吼“我一开始,想嫁的人就是连旺,不是你---”没等她继续说完,黎居安就到了她近前,随即一转身,九龙刀顺着黎居安的左手往后一刺,刀身没入顾婷婷的小腹---
顾婷婷死的一刻,黎居安没看她一眼,径直盯着少年黎问天,眼里泛着无奈,泛着犹豫,泛着可怜。他和黎问天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谈不上多深的感情,这种情感从出生时的疑惑就注定了要区别于那种和黎息梦骨子里就紧密相连的血浓于水之情。可是,他只有十岁,他还是孩子,不可能参与了那些人伦不为的任何事,他怎么说也是顾前辈的后人,和女儿息梦也有着血亲,如今,他刚刚知晓亲生父亲是谁,却失去了,甚至连同从小就一直呵护自己成长的娘亲也---黎居安忽然觉得黎问天的命运对照自己的命运有种同病相怜之感,所以他可怜他,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黎问天瑟瑟发抖,几乎要崩溃的神色被自己独有的那分本不应该在这个年岁该触及的冷静掩饰,并占据了大脑中枢,怯生生地开口:父亲,我方才想索要一匹大马,就是想送于您,想让您尽快找到姐姐的。
黎居安不再犹豫,九龙刀飞出,贯穿过黎问天身体,黎问天亡。
黎居安丝毫没有怀疑黎问天临终前的话语是否真实。可黎问天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的那一句明明是在表达善意,渲染亲情的话怎么就成为了杀死自己的致命毒药。
原因只有一个,黎居安在这句话中,看到了连旺的“影子”。或许他看错了,但此刻他就这样做了。
这一晚,黎居安知道了太多,却感觉失去了更多。
翌日清晨,他就出发了,没有告别,没有交代,没有和任何人留下一句话,甚至没有拿走一草一木,或许在他眼中一切的事物都该自生自灭。他的价值观已开始扭曲。
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句凉,他真的好累。
黎居安寻女的脚步在继续,重复的梦魇也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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