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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敲山震虎177（第2页）

好大一会儿，换上新军服、脚蹬新马靴的白天锡走出了内室。他对常玉舒道：“现在可以叫多米尼父子俩进来了……”

常玉舒带着多米尼和莱昂纳多走了进来。莱昂纳多身着笔挺的法军少校军服，他马上给少将军衔的白天锡敬了一个法式军礼。

白天锡热情地招呼着：“总董大人、莱昂少校，快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屁股刚挨到椅子上的多米尼没有过多的寒喧。他用那半生不熟的汉语直截了当地说：“白司令，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打开天窗说亮话！贵军在通往法租界的要道口严查进出的货物，导致我们租界物价飞涨，弄的人心慌慌。这会引起国际纠纷的。所以，我来这里和白司令相商，能否撤回那些检查哨。我租界也就不和贵国政府交涉了。”

白天锡心道：进门就吓唬老子？你这卖米、卖呢子的有点嫩了吧。我原本想谢谢你多米尼在法租界里放我大哥张宗昌走之事。可现在，你非要找不自在！

一向得理不饶人的白天锡笑道：“总董先生，这不对吧？我们没有检查你们的其它货物啊。我们是在奉张军长的命令，严查大烟土。大烟土这东西，毒害烟客……”

讲到这里，白天锡有些忘词儿了。曹得泉赶紧趴在白天锡的耳旁，轻言了几句，白天锡这才接着说：“是毒害我国人，殆害匪浅，这在法国也是明令禁止的吧？所以，我们必须铲除。多米尼先生，您该不是说因为我们严查大烟，而影响了你们的生意吧？难道，法国政府也让卖烟土？”

白天锡的话不温不火，让多米尼无法回答。因为法租界的管理者们允许广开大烟馆而收取大量的税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那边英美租界可是绝对不允许的。若是这事儿被他们奉军上海警备司令部找些记者给抖落开去，会有损于法兰西的形象。

多米尼正在想着措词，莱昂纳多跨前一步：“我是否能和白司令单独谈谈？”

“好吧。”

白天锡说完，便带着莱昂纳多来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莱昂少校，你有什么秘密的事儿要和本司令谈啊？”

“白司令，我租界的包打听（华人侦探）偷偷告诉我，说是您两天前在我租界跑狗场赌狗时被人绑架。现在您又安全地回来。不知有没有这事？”

白天锡暗忖：这小子的鼻子也是够灵的。因为黄金荣不可能把这事告诉他。如果承认了这事，便显得老子没面子。于是，他把这个皮球踢了回去：“莱昂少校，你说呢？”

“白司令，您没提出反对意见，看来是有的了。第一，我们对您在法租界出现这事儿，深表歉意；其次，我们已经命令法租界总探长黄金荣严查此事，定能抓到绑架您的人，给您一个交待！”

“莱昂少校，那就谢谢你们的黄总探长了。不过，请莱昂少校转告黄总探长，我倒是有个线索可以提供给他。”

“白司令，啥线索？”

“洪门斧头帮帮主王亚桥知道是谁干的。莱昂少校，这算是我上回在你们租界对您父亲放了我们一马的报答。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

“白司令，有了这线索，我们一定抓得住绑匪！”莱昂纳多拍着胸脯保证着，最后，他又道，“白司令，您看这严查大烟之事，您是否松一下？我们会给您回馈的。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白天锡心里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评书《林则徐》里就说，中国的大烟是你们法国人先弄进来的，还你姥姥个腿的打进北京城、烧了慈禧老太后的那个什么园子！现在，你还要老子松松手，放大烟进租界。你们法国人这脸皮比墙皮还厚！

想到这里，白天锡便学着那评书里林则徐所讲：“鸦片一日不绝，本官一日不撤！不对，是黄金荣一日不抓绑匪，本官一日不撤岗哨！莱昂少校，没啥好说的。另外，你告诉黄金荣，说我要的是绑我的背后大人物，可不能拿那些小喽啰顶罪的。”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白司令，坦诚地说，您对我法租界烟土的严查，导致我们的税收损失了三分之一。您放心，我令黄总探长以最快的速度揪出幕后主使者。到时候，白司令是不是就可以高抬贵手了？”

白天锡笑道：“莱昂少校，本官说话算数！只要黄总探长揪出背后主使者，我便撤兵。你还可以告诉他，如果三天之内他抓不到，我就动手了。到时候，我会让主使者的一家老小都沉到黄浦江里喂王八！无论这人逃到哪儿，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白司令，好吧！”

……

白天锡站在窗子前望着多米尼父子钻进小汽车里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大笑：刚才，还让曹得泉把老子要收拾黄金荣之事传出去呢。这下可好，这是最好的传话筒啊。接下来，我看你横行上海滩的黄金荣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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