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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如意算盘打得贼响,季云喜却不是以前那个季云喜了。
他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季云喜接他茬,像一拳打在棉花里。忙给两个儿子使眼色,老大贪婪的打量着办公室,小心翼翼在季云喜对面的皮椅上摸了摸,啧啧,皮的啊。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路生出息了,做大老板了,连板凳都是皮的。要还当咱们是一家人,手缝里漏点出来,都够咱们少苦几年的。”
“就是就是,路生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一母同胞的兄弟,咱们家俩儿子马上就高中了,以后考大学的料呢!等毕业了就来厂里帮三叔好不好?小茹一个丫头片子不顶事,得有子侄辈顶着才能守住老季家的家业……”
前面的季云喜都能当没听见,说他没儿子?这不能忍。
“谁说我没儿子的?”轮得到你们操心。
他二哥被堵得一顿,“你……你不是只有小茹麽……”难道背着他们悄悄生下儿子了?不行,得问清楚,他要有亲儿子了,那还有他们家这两个什么事啊。
老大家的是两个闺女,快二十岁了,缩在人后不敢出声。
季云喜冷哼一声,“我有儿子,不劳你们操心。车票已经买好了,你们回去收收东西,六点就走。”
“啥?!老子昨天才来的,你居然要撵我们走?走啥走,老子不回去了,你厂里瞧瞧,哪有挣钱的岗位,给我腾一个出来。”
“就是,我们也是,在家种地太苦了,还是上班好,到时间了按月领工资,咱们要求也不高,每个月四五百就行了。”
“呸,大嫂这眼光也太短浅了,领工资哪里比得上自个儿当老板?让他三叔给咱们几万块本钱,拿去做点什么生意,以后发了兄弟间还能互相帮扶,多好啊……”
“这倒是,一家人就得互相帮扶,不能让外人……”
五个大人絮絮叨叨,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四个孩子不大敢出声,缩着看人。
季云喜听得手上青筋直冒。以前打他饿他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现在想起来了?
晚了。
“你会做什么?看大门都干不了,还是好好在家种地吧。”季云喜睥睨着老头,曾经把他和母亲揍得无处可逃的男人,如今也老得佝偻成一团了。
老头子将眼睛瞪得铜铃大,抬起手就要揍他,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只够得着他耳朵了。悻悻的把人放下,恶声恶气骂道:“你能耐了是吧?要不是我跟你妈,能有你的今天?那贼老婆子,今儿回去非得……”
季云喜皱眉,腮帮子咬得一鼓一鼓的。
又用他妈威胁他是吧?
不好意思,这次不成了。
“给你们半小时回去收东西,过时不候。”又对着外头喊人,“六点之前,我要看到他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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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人擦擦冷汗,连声应“是”,“叔叔大哥二哥,麻烦你们稍微快点,车子不等人。”下半年,宣城县经济飞速发展,增开了一班开往省城的班车,下午六点发车,第二天凌晨四点多到,再从省城转五点多的班车去他们那个市,到家刚好第二天下午两点多。
好容易来一趟,季家人自然不肯走。
老头子仗着以前的威风,专捡脏话乱飙,生殖器满天飞,季云喜手上青筋暴起,冷冷的看着下头的人:“你们是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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