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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31（第1页）

没分产到户之前，每到放寒假，快到年底了，队里都要翻汪，起鱼，孩子们是最高兴的了。几个穿皮叉的壮劳力，把抽水机安好，又抬着队里装土盛坟用的篮囤子在水机旁边筛鱼。他们把筛上来的一条条大鱼倒在汪塘边的的大塑料纸上。旁边还有一杆大称，那是原来生产队分口粮时候用的。等到汪里的水都抽干了，鱼也都逮差不多了，队长带着村民忙着分鱼。

大人们从汪里撤出来，下面就该孩子们上场了。他们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抓钩，有的拿着小铁锨，还有的拿着家里做饭用的铁勺铁锅铲子。提着小桶的、小篮子的、端着盆的。他们穿着带补丁的胶鞋靴子在汪边叉来叉去，寻找目标。

孩子们开始在淤泥里捉泥鳅逮黄鳝，还有大大小小的歪歪（河蚌），小虾小鱼什么的，虽然一个个浑身上下抹地像个小泥人似的，但是收获也是不小的。

白芍在家里忙着家务活，她不敢去汪边看，因为姨娘带着她的孩子们都在汪边。白芍听到汪边传来一阵阵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她偷空踮着脚往汪边望去，也跟着汪边的欢快叫声，偷偷的笑起来。

后来分产到户了，门口的汪塘就被白为智包下来了，每年过年前，仍然会起鱼。白为智请几个身强力壮的劳力穿上黑皮叉，分几轮下到汪塘里用大网拉鱼，由于天太冷了，每拉一轮网上来，白为智就让他们到家里喝上几杯烈酒，再烧上一盆辣乎乎的鱼就着酒，给这些起鱼的劳力们暖身子。

起上来的鱼大多数都卖给本庄上的村民，过年了吗，家里请客接亲戚哪能少了鱼？每家都会买上几条腌起来。

每次起鱼的时候，白芍都要在锅门前不停的烧锅，秦有花站在锅边一锅一锅的熬着鱼，她们一成一天都是烧锅熬鱼，白芍以前看家里熬鱼挺馋的，她都吃不上鱼肉，只能喝到一点鱼汤，但是她也觉得特别好吃。

自从家里承包了汪塘养鱼，年年都要请人起鱼，她要在锅屋里闻一天的熬鱼的味道，还要把一盆盆熬好的鱼端到桌上给起鱼人吃，满屋满院子都是鱼腥味夹杂着酒味，熏得白芍没一点食欲，从那以后，白芍再也不喜欢吃鱼了。

天气要是晴朗不冷，白芍洗衣服的时候会去汪边。她会挎着一篮子脏衣服到靠近社场的河沿边的大石台上洗，她先把衣服一件件用水湿透，再涂抹点肥皂，然后放在石台上用棒槌翻过来调过去的捶打，再把衣服放在水里使劲涮涮干净。

每次去到大石台上洗衣服的时候，她能听到好多她不知道的事，庄西头靠近社场的妇女们都会把衣服拿到大石台上来洗，不洗衣服的时候，淘菜啊淘洗粮食也都会到大石台上，她们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秦有花很少去大石台那里，她很少和庄上的妇女们拉呱。

她们洗衣服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在汪边的小路上玩耍，跳房子，拾老羊，翻单被，他们会的可多了。白芍太羡慕这些有妈妈的孩子们啦！他们可以疯可以闹，可以撒娇放赖，还有人给做好饭喊着他们回家吃。

特别是庄子上的那些女孩子，她们的妈妈每天给她们扎两个高高的羊角辫，绕上两根丝绦，像两只飞起的蝴蝶特别好看。她们穿的带攀的鞋，鞋面上绣着一朵彩色的花。衣服上的纽扣都是好的，即便衣服破了也补的整整齐齐。不像自己衣服上的纽扣都坏了，衣服破了都是自己拿针线撮在一起不好看。

不过白芍把大哥给自己扯的一根头绳劈成几条细线，在小褂胸前地方绣了一朵花，没人教过她，她自己想着绣的，沙奶奶看到直夸她手巧得很呢，白芍心里美滋滋的很高兴。

当然白芍最羡慕的是庄上上学的孩子，他们每天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去学校，听老师讲课，跟着老师玩游戏，学唱歌，还有的脖子上带着鲜艳的红领巾。

白芍有时候背着秦有花的小儿子小脸，远远的靠在路旁的大树下，看着杨老师带着学生们在教室门口做游戏，或者听到杨老师教学生们上课，她就特别的期待和羡慕。

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慢慢挪到复式班门旁，偷偷的往里望望，教室里的学生都对她指指戳戳笑话她，有的还起哄撵她走。

正在黑板前上课的杨老师听到动静，就会转脸严厉地制止学生们，他走到教室门口，看着瘦弱的白芍背着小脸靠在教室门口，他微微的叹息一下。

杨老师蹲下身子，和蔼地对白芍说：“艾妍，你想上学吗？想和他们一样？”

白芍胆怯地点点头，身子往后退了退，背着弟弟小脸倚在墙根，小脸两手胡乱的抓着白芍的头发好奇的也往教室里瞅着。

杨老师帮她把小脸从背上抱下来，放到教室门槛上坐好，然后把白芍拉到教室门里面说：“来，以后你就带小脸坐在这门旁听课，也跟着大家一起学跟着一起读，别怕，以后没有人敢撵你，”杨老师严厉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学生们立马都安静下来了。

从那以后，白芍只要有空就背着弟弟小脸到复式班门口听杨老师上课，杨老师也经常提她回答问题。只要听到后娘在沟东喊她，白芍就赶忙背起小脸从没有水的干沟底爬过去，她怕被后娘逮到不让她出来。

白芍和小哥白家旺终于熬来了大哥白家兴和二哥白家业放寒假了。大哥白家兴回家后才知道白芍早就辍学了，看到白芍手上都是冻裂的口子，有的还在淌脓，脸都皴裂了，有的地方是一块一块硬硬的紫疙瘩，身上的棉袄脏兮兮的，从上到下一个完整的纽扣都没有，破棉裤是捡拾哥哥们穿小的，又肥又大，干活时白芍一只手不停的去提裤腰，头发像个乱鸡窝似的，满头都是虱子和蝍。小哥白家旺的棉鞋子都烂的不成样子，脚趾头都露在外面，棉裤屁股上有两个洞，露出脏兮兮的破棉花。

特别是庄子上的那些女孩子，她们的妈妈每天给她们扎两个高高的羊角辫，绕上两根丝绦，像两只飞起的蝴蝶特别好看。她们穿的带攀的鞋，鞋面上绣着一朵彩色的花。衣服上的纽扣都是好的，即便衣服破了也补的整整齐齐。不像自己衣服上的纽扣都坏了，衣服破了都是自己拿针线撮在一起不好看。

不过白芍把大哥给自己扯的一根头绳劈成几条细线，在小褂胸前地方绣了一朵花，没人教过她，她自己想着绣的，沙奶奶看到直夸她手巧得很呢，白芍心里美滋滋的很高兴。

当然白芍最羡慕的是庄上上学的孩子，他们每天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去学校，听老师讲课，跟着老师玩游戏，学唱歌，还有的脖子上带着鲜艳的红领巾。

白芍有时候背着秦有花的小儿子小脸，远远的靠在路旁的大树下，看着杨老师带着学生们在教室门口做游戏，或者听到杨老师教学生们上课，她就特别的期待和羡慕。

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慢慢挪到复式班门旁，偷偷的往里望望，教室里的学生都对她指指戳戳笑话她，有的还起哄撵她走。

正在黑板前上课的杨老师听到动静，就会转脸严厉地制止学生们，他走到教室门口，看着瘦弱的白芍背着小脸靠在教室门口，他微微的叹息一下。

杨老师蹲下身子，和蔼地对白芍说：“艾妍，你想上学吗？想和他们一样？”

白芍胆怯地点点头，身子往后退了退，背着弟弟小脸倚在墙根，小脸两手胡乱的抓着白芍的头发好奇的也往教室里瞅着。

杨老师帮她把小脸从背上抱下来，放到教室门槛上坐好，然后把白芍拉到教室门里面说：“来，以后你就带小脸坐在这门旁听课，也跟着大家一起学跟着一起读，别怕，以后没有人敢撵你，”杨老师严厉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学生们立马都安静下来了。

从那以后，白芍只要有空就背着弟弟小脸到复式班门口听杨老师上课，杨老师也经常提她回答问题。只要听到后娘在沟东喊她，白芍就赶忙背起小脸从没有水的干沟底爬过去，她怕被后娘逮到不让她出来。

白芍和小哥白家旺终于熬来了大哥白家兴和二哥白家业放寒假了。大哥白家兴回家后才知道白芍早就辍学了，看到白芍手上都是冻裂的口子，有的还在淌脓，脸都皴裂了，有的地方是一块一块硬硬的紫疙瘩，身上的棉袄脏兮兮的，从上到下一个完整的纽扣都没有，破棉裤是捡拾哥哥们穿小的，又肥又大，干活时白芍一只手不停的去提裤腰，头发像个乱鸡窝似的，满头都是虱子和蝍。小哥白家旺的棉鞋子都烂的不成样子，脚趾头都露在外面，棉裤屁股上有两个洞，露出脏兮兮的破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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