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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林谋所说,在梁冰失踪后的第三天,曾有两个带纹身的男人来公司找过他,得知梁冰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之后,两个人便匆匆离开了。之后两人又来过两次,老板怕是惹上了什么黑道人物,便让保安拦着不让进了。
晏城让老郑带林谋回局里做两张画像,自己则去梁冰的学校和家里查查别的。
与此同时,在单位的隋夜收到了徐秀的电子邮件,是徐寅从初中开始的就诊记录,密密麻麻好几页,全是有关双相情感障碍、抑郁症,躁狂症等相关病情的诊断和治疗。
资料中详细地罗列了徐寅的发病和就诊时间,第一次发病记录是在老隋死后三个月,那个时候徐秀已经离开辽城,徐寅住进了两百平的大平层,徐秀和秦博君的关系如胶似漆。
徐秀第一次发现徐寅出了问题,是十一月份初,彼时他已经转到沈城最好的一所中学,学习成绩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碾压所有人的存在,徐秀很自豪,直到有一天学校老师给徐秀打电话,说徐寅要自杀。
徐秀急冲冲赶到学校,老师告诉她,徐寅在德育楼顶站了两个小时,无论老师和同学,甚至警察都无法将他劝下来。
徐秀当时就在德育楼下,仰起头能看见楼顶一道细瘦的身影,单薄、脆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徐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楼顶的,只是看到徐寅站在楼边的一瞬间,眼前的徐寅一下子变成了老隋。
“徐寅……”
最后徐寅是自己走下来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徐秀身边走过,云淡风轻地问她:“不知道他跳下去的时候疼不疼?”
那天之后,徐秀被吓得大病一场,之后便带着徐寅去市医院看心理医生,诊断的结果是中度抑郁症,需要吃药治疗。
第二次发病是在初三那边,徐寅在校外与人打架,用折成两半的拖布杆把对方的腿打断了,要不是后来学校保安发现阻止了他,依照当时的架势,那人就没了。
徐秀用钱摆平了,之后又去医院检查,躁郁症,双相情感障碍。而打架原因,徐秀至今不知,其间曾经试过催眠疗法,但徐寅心防备很重,催眠师完全无法进行有效催眠。
从那之后,徐秀几乎每个月都会带着徐寅去看心理医生,一直到徐寅考上大学。
看完这些资料的瞬间,隋夜马上就意识到徐秀那么着急找到徐寅,甚至想要劝说他自首的原因了,有了这份报告,徐寅即便真的杀了人,他也可以完美地躲过法律的制裁。
从一个天才变成一个精神病杀人犯,以徐寅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从他被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徐秀将会用这种方法给他脱罪。
那么真正的凶手呢?他那么了解徐寅,如果他早已预判了徐寅接下来的所有动作呢?
隋夜不由得脊背发凉,他是在挑衅徐寅,并且一步步精心谋划着,试图把他从天才的神坛拉到肮脏的泥潭里,任人践踏。
思及此,隋夜突然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这种感觉就跟老隋从楼顶一跃而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隋夜,我真的要被上游的老板气死了,简直神经病。”老板的声音将隋夜的思绪打断,她连忙关了邮件,抬起头,老板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夹往她桌上一放,开始发牢噪:“我真不知道上游公司是怎么想的,不就几万块钱的事么?给就得了被,偏偏骚操作一大堆。”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离异,但是离婚不离家,孩子判给老公,但是老公前两年出车祸不良于行,于是便绑着孩子把自己一起打包到老板家。
隋夜有时候听不明白的,老板怎么也算是个女强人类型,结果好像很多女人总是会在婚姻这一块犯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拿起文件夹翻了翻,原本联系好的一起做个七夕活动回馈,给客户返利,现在到了节骨眼,那边反水不说,还脑子拎不清,让她们这边跟着吃瓜捞,要挨个给客户打电话解释。
“隋夜呀!挣点钱太不容易了,我有时候都不想干了,鸡零狗碎一大堆,每一个正常人。”老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隋夜身边,一边吐槽,一边从桌角拿起薯片开始“卡嚓卡嚓”地吃。
隋夜跟她关系不错,很多年前就一起共事,算得上是有些交情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说:“我回头挨个给客户解释。”
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哎,还有那个浑蛋小子,你猜他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五十八!五十八呀!我一节课五百给他请家教,他就给我考58。”
隋夜干巴巴地笑了笑,低头编辑短信给客户发过去。
“哦对了,你们家小庄是不是在寄宿学校呀!”老板突然问了一句,隋夜愣了下,抬头看她,“是呀,怎么了?你要把你儿子送去?”
老板呵呵两声,咬着后槽牙吃薯片:“你说我要是把他送过去,是不是就能把吴步伟那个王八蛋赶走?”
隋夜想说不太可能,他是赖着你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劝她说:“要不你买个房子,自己和孩子,还有你爸妈搬出来。反正原来的房子写的你们俩共同名字,他一个人也卖不了,你就让他住呗!眼不见心不烦。”
大概是和老板的心思一拍即合,老板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把薯片放进去:“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我干嘛要跟他一个神经病住一起,反正就算我出去住了,他也卖不了。”
隋夜笑着说对,老板二话不说,一边抓起手机往办公室走,一边嘟囔着去找哪个中介。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隋夜看了一眼电脑的蓝色屏幕,打开手机,发现史奇刚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她点开微信,上面是一张机场的截图,一个中年女人在保镖的陪同下走出机场。
过了一会儿,史奇又发了两条微信过来,一条问她有没有去看李春娇庭审,另一条是一个微博链接。
隋夜回复说没去,然后点开下面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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