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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暴露的都是二三十年前安排下去的钉子，在鉴查院中本就是比较边缘的人物，一般都是一两个月报备一下，所以不必担心。”

陈萍萍晃了晃手里的信：“再者，有影子在鉴查院，一切有关这件事的消息都会被拦截。等范闲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那冰云那边，是否继续派人盯着？”言若海问道。

“不必了”，陈萍萍摇摇头：“两个都是谍网的精锐，他们的接头自然万般谨慎，我们没必要找这个麻烦。”

言若海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万一……”

“不会有意外的”，陈萍萍胸有成竹的摆摆手：“我太了解言冰云了。”

居安殿里，范闲看着海棠的回信，皱着眉头：“辛夷所说，这百里霜研制完成之后，在西胡进行试验，由于成本过于高昂，北齐无法支持其继续研究下去，你觉得这事可信吗？”

李承泽一脸凝重，认真思考：“按理说这样当做底牌的项目，朝廷应该集中力量支持才是，因为资金问题停止研究，我总觉得不太可能。”

“但这也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范闲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端了他们在东夷城的捕蛇窝点，他们想寻找乌蝰蛇毒就更困难了，再加上北齐经济一直被我们打压，确实会力不从心。”

李承泽不认同这个观点：“可是我们即便是在国库最空虚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对火铳的研发啊。”

“也是”，范闲也觉得不太对劲：“之前他们为了筹措军费都不惜提高上税，怎么可能舍不得在这方面花钱呢？”

“啧，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李承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万一他们手里真的有这个药，那对我南庆威胁可就太大了。”

“以北齐太后的性格，如果手里真的有足量的百里霜，她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动手”，范闲脑子转的飞快：“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百里霜并没有停止研究，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成功。”

李承泽点点头：“这倒还算解释的通，但是这样说来，对我南庆依旧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是啊”，范闲表示赞同：“我先让天一道盯好辛夷，但不要限制她的自由，以便掌握北齐皇室的情况，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暂时只能这样了”，李承泽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我最近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范闲坐到李承泽身边，宽慰到：“之前的舆论战掏空了北齐的国库，西胡的事情又让他们折损不小，现在北齐国内怕是自顾不暇呢。”

“有这样一个喘息的机会也好”，李承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西胡草原划入我南庆版图，还有很多后续工作需要稳定，包括官员任命、政策同化等等方面。先把手里的草原处理好，在图谋其他。”

“听你这意思，已经对北齐有想法了？”范闲微微一笑问道。

“当然，这是最后一片不属于庆国的土地了”，李承泽心里盘算着：“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必定要出兵北齐。”

“好啊”，范闲十分憧憬的想象着：“到时候天下统一，我们就不用这么累了，平时就在宫里撸撸猫逗逗鸟……”

李承泽忍着笑打断他：“想得到挺美，你倒是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啊，火铳的模型怎么样了？”

“我昨天去看过了，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范闲伸手拍了拍李承泽的肩膀：“放心吧，翟应星那边我盯得死死的。”

太阳落山，明月高悬，漆黑的夜里一片寂静。言冰云只身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借着月色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来了，很准时嘛。”巷子深处站着一人，听到言冰云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言冰云心里微微一惊：“居然是你？”

“重新认识一下”，那人微微一笑：“我是北齐太后的人，你可以叫我‘鸦’。”

“小言公子，祝我们合作愉快。”

小海有话说：

鉴查院的人，即使三十年不曾启用，依旧是庆国深深扎在北齐最结实的钉子。就算知道自己是被人出卖，知道自己的名字不会被任何人记住，但他们依旧选择坚守最初的热血，坚守那句“既入鉴查院，死生不负”的誓言。一将功成万骨枯，任何战争后面，都是无数个这样的血肉堆起来的。

这八十四人的性命，终于让言冰云获得了小皇帝和太后的信任，同意让潜伏在科研院多年的鸦和他见面，开始双方的合作。作为谍网头目的贺宗伟还不知道被捕的人已经殉国，在这个危险情况下没有撤退，坚守谍网的同时给范闲传消息，希望能进行援救。但他的信被院长拦截，并且要求整个谍网进入静默。

李承泽和范闲察觉到了百里霜这件事中的蹊跷，他们不相信北齐会放弃这项研究，商量之后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研究尚未成功，但他们不知道的事，辛夷手里已经有了足量的成品，只是因为想要制衡所以没有交给太后而已。这个进度上的偏差，可能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言冰云终于和鸦接上头了，看起来是言冰云认识的人，而接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一个月之后即将完成的火铳模型。

“你究竟是怎么瞒天过海混进来的？”言冰云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科研院审核非常严格的，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啊。”

“我自有我的办法”，姜亚微微摇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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