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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妈妈又一次次不厌其烦的衔来新泥,把窝又重新垒好,到了来年春天又来孵宝宝。
秦有花打骂过白芍,拿着长棍走进堂屋,她把席子拽到一边,拿起长棍气狠狠的把燕窝使劲捣了干干净净,燕妈妈带着小燕子慌乱的在房梁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乱叫着。
燕窝捣掉以后,秦有花拿着笤帚把燕子都赶出去了,不准它们进屋。
老燕子带着小燕子在门口转来转去很长时间,努力的想进屋到房梁上去,秦有花就拿扫帚赶它们,后来,燕子慢慢的就不再来了。
白芍两个膝盖被滚烫的石头突的通红,疼的她一会抬一下左膝盖一会抬一下右膝盖,火辣辣的太阳晒得白芍脸上汗珠直流,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水痕,她感到头疼腚疼浑身冒火,“咕咚”一声倒在石头上。
秦有花伸头往外看了看,快步走到水缸前,伸手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向白芍的头上,她看白芍还不动,就连续泼了好几瓢,白芍两手撑着地慢慢抬起头,秦有花语气比之前软多了说:“死去前屋过道里挺一会尸,等凉点了去北湖豆地里薅兔丝吔。”
每当这个时候,白芍就特别期盼父亲能快点回来,只要听到父亲的自行车声音,姨娘就会让白芍起来去一边玩去,还会假惺惺的说两句好听的话。可是,白芍也知道,这个时候父亲是不会回来的,只有天黑了的时候父亲才会回来,起码父亲在家的时候,后娘不会打骂自己,不过即便父亲在家,她的活是绝不能少干一点的,在白芍看来,无论是后娘还是父亲,白芍每天没完没了的干活是理所当然的了,而后娘生的孩子比她小吗,不干活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一到夏天,天热在屋里面吃饭又闷又热,秦有花早上趁太阳还没到头顶,她喜欢带着孩子在门口的石台上吃早饭,吸着从汪塘里刮来的风凉快。
只要白为智不在家,秦有花就像个老太君一样坐在槐树底下的坐床上,伸长两条腿,拿着蒲扇一边给她两个小儿子扇风,她的两个女儿晚上都是跟秦有花妈妈在一起睡的,早上睡懒觉都起不来,所以秦有花的两个女儿早饭一般都在秦有财家吃。
秦有花一边呵斥着让白芍把刚烧好的稀饭,盛好快点端到石台上冷凉,她两个儿子已经饿了。
白芍穿着一双哥哥退下的大破凉鞋,端着比自己脸还大的一大碗热稀饭,因为碗太烫了,白芍两手扣着碗沿和碗底,抖抖晃晃的从锅屋往门口石台上一碗一碗端。
锅屋门口的大水缸一圈总是湿漉漉的,白芍脚一滑,一碗滚烫的稀饭全磕到了白芍的脸上,白芍尖叫一声趴倒在水缸前,脸上火辣辣的顿时鼓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眼睛也睁不开了。
秦有花在门口听到碗摔碎的声音和白芍的尖叫声,她抬起头朝左右邻居家门口看看,恶狠狠的压低声音朝院子里骂道:“眼瞎啊?好好的一个碗给俺摔碎了,长眼不看路啊?抠掉算了。磕死你都不亏,眼给你烫瞎了才好呢!”
白芍趴在地上不敢使劲捂脸,她“嗯嗯”的哭,脸上像火烧一样的疼。秦有花又伸头看看,放下蒲扇走到白芍跟前看一眼,然后从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朝白芍泼去,白芍满头满脸满眼都是水,她被呛得直咳嗽。
白芍使劲挤挤眼里的水,两手扶着缸沿艰难的爬起来,秦有花又看看她的脸,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大声朝着大门口说:“整天没个正形,不好好走路,怎不看脚底啊?怎么滑到了?”
她厌恶的一使劲扭了白芍的耳朵,小声的说:“眼瞎啊?看不到路啊?给你娘活撩子似的,赶紧死屋里去吧。”
白芍的眼泪从火辣辣的大水泡上滑下来,她走到自己住的成杂物的偏屋里,蹲在地上疼的“嗯嗯”的哭着。秦有花回到大门口前,若无其事的一边吹着稀饭一边喂她的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芍脸上的水泡才开始慢慢憋了下去结疤了,后来过了好几年了白芍脸上的疤痕一直都没好。
庄上人看着白芍被烫伤的脸都觉得心疼,但是他们只能背后咕唧,住在后排的白芍大大娘看到白芍的脸,喊她过去,弄了点药膏给她涂上,大大娘眼泪满眼转,她也只能摇摇头叹叹气。
秦有花逢人就说是白芍自己太调皮了。不好好走路,端着碗摇摇活闪的,一脚滑倒了,结果把脸烫到了,白为智回来都不说什么?外人谁又能怎么说?
庄上经常有一个挑着晃晃挑子的货郎来换货,是个高高瘦瘦的老头。这个老货郎每隔不长时间就会到庄子上来一次,他的晃晃挑子上啥都有,什么针头线脑,梳子、篦子,卡子、头箍、皮筋、头绳、丝绦、包网子,哨子、流子、哩噜等等太多太多的好看好玩的东西。
孩子们一听到货郎的吆喝声都从四面八方一下子围了过来,争着往货郎的筐前挤,生怕稀罕物跑了似的。
庄上的妇女老太太们也都拿着破塑料布破铜废铁过来换需要的东西。白芍背着小脸也远远的看着,她也喜欢晃晃挑子上的头箍、卡子和五颜六色的皮筋还有丝绦,也喜欢捏成公鸡或者鸭子形状的哩噜,她看着别的孩子换了哩噜忙不叠的用嘴吹响,她很羡慕也跟着高兴。
晃晃挑子每次在庄子上换过东西快到晌午的时候,就会慢慢溜到白芍家门口的洋槐树底下的石台上,放下挑子坐下来歇歇。老货郎从挑子里拿出几个哩噜,吹来吹去,秦有花搁堂屋里听到哩噜声就会放下手里活,然后搀着几个孩子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废铜烂铁塑料纸出来换东西。她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和老货郎拉着呱。老货郎把手里几个做得最好的哩噜送给秦有花的孩子们。
秦有花在门口听到碗摔碎的声音和白芍的尖叫声,她抬起头朝左右邻居家门口看看,恶狠狠的压低声音朝院子里骂道:“眼瞎啊?好好的一个碗给俺摔碎了,长眼不看路啊?抠掉算了。磕死你都不亏,眼给你烫瞎了才好呢!”
白芍趴在地上不敢使劲捂脸,她“嗯嗯”的哭,脸上像火烧一样的疼。秦有花又伸头看看,放下蒲扇走到白芍跟前看一眼,然后从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朝白芍泼去,白芍满头满脸满眼都是水,她被呛得直咳嗽。
白芍使劲挤挤眼里的水,两手扶着缸沿艰难的爬起来,秦有花又看看她的脸,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大声朝着大门口说:“整天没个正形,不好好走路,怎不看脚底啊?怎么滑到了?”
她厌恶的一使劲扭了白芍的耳朵,小声的说:“眼瞎啊?看不到路啊?给你娘活撩子似的,赶紧死屋里去吧。”
白芍的眼泪从火辣辣的大水泡上滑下来,她走到自己住的成杂物的偏屋里,蹲在地上疼的“嗯嗯”的哭着。秦有花回到大门口前,若无其事的一边吹着稀饭一边喂她的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芍脸上的水泡才开始慢慢憋了下去结疤了,后来过了好几年了白芍脸上的疤痕一直都没好。
庄上人看着白芍被烫伤的脸都觉得心疼,但是他们只能背后咕唧,住在后排的白芍大大娘看到白芍的脸,喊她过去,弄了点药膏给她涂上,大大娘眼泪满眼转,她也只能摇摇头叹叹气。
秦有花逢人就说是白芍自己太调皮了。不好好走路,端着碗摇摇活闪的,一脚滑倒了,结果把脸烫到了,白为智回来都不说什么?外人谁又能怎么说?
庄上经常有一个挑着晃晃挑子的货郎来换货,是个高高瘦瘦的老头。这个老货郎每隔不长时间就会到庄子上来一次,他的晃晃挑子上啥都有,什么针头线脑,梳子、篦子,卡子、头箍、皮筋、头绳、丝绦、包网子,哨子、流子、哩噜等等太多太多的好看好玩的东西。
孩子们一听到货郎的吆喝声都从四面八方一下子围了过来,争着往货郎的筐前挤,生怕稀罕物跑了似的。
庄上的妇女老太太们也都拿着破塑料布破铜废铁过来换需要的东西。白芍背着小脸也远远的看着,她也喜欢晃晃挑子上的头箍、卡子和五颜六色的皮筋还有丝绦,也喜欢捏成公鸡或者鸭子形状的哩噜,她看着别的孩子换了哩噜忙不叠的用嘴吹响,她很羡慕也跟着高兴。
晃晃挑子每次在庄子上换过东西快到晌午的时候,就会慢慢溜到白芍家门口的洋槐树底下的石台上,放下挑子坐下来歇歇。老货郎从挑子里拿出几个哩噜,吹来吹去,秦有花搁堂屋里听到哩噜声就会放下手里活,然后搀着几个孩子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废铜烂铁塑料纸出来换东西。她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和老货郎拉着呱。老货郎把手里几个做得最好的哩噜送给秦有花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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