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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来迟了。

而周景珩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精心养着的人，就短短一天不到，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是多么娇气又爱干净的一个人，此刻却趴在肮脏不已的地上，满身都是血迹灰尘。

周景珩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撕裂开，他蹲下身去却又怕弄疼池晏，只能伸手像往常一样，轻轻地勾了下他的小手指。

“崽崽……”他轻唤了声。

而地上的人却像是被吓到一般，瑟缩地收回了手。

之后缓缓抬起头对上了周景珩的眼睛，他明明都疼的浑身都在轻轻颤抖，但还是艰难地弯了下唇。

“先生，您……来了。”

平日里如琥珀般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蒙了一层灰，没有什么神采。

池晏微蹙着眉，去拉周景珩的衣角，没去碰他的手。

“我知道先生，其实不喜欢……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很坏，不值得您喜欢的，是我……妄想……”池晏一句话说的很艰难，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

“我还悄悄偷走了您的戒指，我好卑劣，对不起，但我没有弄脏它。”他说着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枚戒指，干净的戒指上却不小心染上了他手上的血迹。

池晏碎碎念着，并且一下下地擦戒指，想要擦干净上面的血污，但却无济于事，他有些崩溃地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

周景珩再也听不下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起来，抱进了怀里，“崽崽，哭什么。”

周景珩尽可能地抑制着声线，但却还是带了些许颤抖和哑意，他环着池晏的手臂都在轻颤。

那时他都不知道是池晏在颤抖，还是他。

池晏手指紧紧攥着戒指，用力到指间都泛白，他愣愣地掉着眼泪，“我怕，我好怕……”

“不怕，不怕了，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周景珩声音都染上了泪意，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

“我手上都是血，我怕你嫌弃我。”池晏当时像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周景珩的话了，自顾自地说着话。

周景珩也发现了，但还是一句一句地回应他，“不嫌弃，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我家崽崽。”

池晏听不见他的话，垂着眸子艰难地说着话，眼神却空洞无神。

“他们把我的腿打断了，说你在外面，我想在死之前看到你，像是又回到了那段日子，像个畜生一样在地上爬，我不想这样的……”

“我好想再见他……”

“我好怕我等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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