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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灿看着摇晃着身体,根本站不稳的奴隶,不知道该什么。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他可不敢上前靠近那名奴隶,好不容易摆脱了虱子,现在可不能再去沾惹这些。目前状况光靠同情是没有用的,这不是爱心泛滥的地方。
“你赶紧坐下来吧。你几没吃饭了?”
“我们很久没吃饭了。”
一个嘤弱的声音传来,低的周书灿几乎发现不了是谁的。
他再次:“我是你们的新主人,我买了这个邑的全部奴隶。刚才是谁的,站出来回答我的问话。”
一位席地而坐黑乎乎的人爬起来,外貌和刚才那名奴隶不相上下,摇摇晃晃的将要摔倒,但是最终还是低头站稳了脚跟。
周书灿也分不清这奴隶是男还是女,现在只要能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给你们吃饭,不是刚刚秋收有粮食了吗?”
奴隶声音蚊子哼哼一样,“没有,我们没有吃的,我们很久都没有吃的了,每只能喝水。”
周书灿耐着性子继续问:“即使不给你们粮食吃,那你们也可以去邑外找野果吃吧?现在是秋季,正是各种野果成熟的季节,难道野果也不让你们吃?”
“不准出邑,私自离开逮回来会被打死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坐下休息吧。”
周书灿心情沉重,这仲子家人也太狠了吧,在秋季还能让奴隶们饿肚子。不让他们吃粮食,可以组织他们去山里采集野果啊,这里地处三面大山的怀抱,山里无数的硕硕果实,竟然还能让奴隶们饿的鸟面鹄形。
仲子家这是给他留下来多烂的一摊泥,这样的奴隶怎么能立马开始干活呢?马上要开始冬麦的播种了,这些奴隶如果不尽快恢复健康,冬麦的播种可是会严重受影响的。
周书灿转身离开,寻原路返回闵家休息的开阔地。
有女子组长迎上来,低声细语问道:“公不是出去走走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书灿叫不上这名女子组长的名字,含糊其辞的把她的名字忽略过去。
“那个组长,你现在立马派人回邑,拿几口大锅和肉,再拿一些馒头大饼过来。嗯……馒头大饼能拿多少拿多少,唉,干脆再拉来一些面粉,在这里做大饼好了。还有肉不用太多,主要是多拿一些骨头回来。现在那些奴隶很久没吃饭了,让他们直接吃肉不行的,他们胃受不了,会撑死的。拿骨头来给他们熬骨头汤吧,先让他们喝一些汤扩大下胃。”
冷哼一声,神情凝重的:“哼……嗯,我没想到仲子家人做的事这么绝,给我们留下的奴隶竟然饿的都快没命了。你快去安排吧,现在什么不能让买的奴隶没命了。”
女子组长感同身受,一脸愤恨咬着牙应答:“是,公。”
周书灿找一辆独轮车坐下,远远的离开坐在苇席上叽叽喳喳的闵家女子们。独轮车车架子有点硌的慌,可也比坐地上强,还有就是,他从内心不想和闵家女子们在一起坐。坐一起肯定聊啊,他不知道和她们什么?
不管怎么,周书灿从内心深处还是带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尽管他的博士论文写不出来,可他好歹也是在读博士生,是属于高级知识分子行列中的一员。哪怕是再落魄,他从内心也是非常骄傲、十分抗拒和大字不识的文盲交流的。他是尽一切可能不和邑民多话,哪怕是独处,也不会和他们多言语。
现实里,在这春秋时代,想找识字的人真的很难。不要春秋时代,哪怕是到了之后,拥有学历的人也还是少数。他看过一篇报道,称1948年以前,四亿国人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人识字,高毕业便被称为“读书人”“知识分子”。
什么是高?顾名思义就是高级学,那时代的学学制分低级学和高级学,中学学制是初级中学和高级中学。低级学是四年,高级学是两到三年,一个学阶段是六到七年。低级学毕业也叫学毕业,毕业之后可以继续上高级学。
但是,即便是上了七年学的人,不用大脑想,用脚趾头就知道那水平是什么样子啊。呵呵,这样就被称为“知识分子”了,可见当时的国民教育水平是什么状况。
不过,那时代不是没有真正的知识分子,同时期还是有研究生的,甚至很多人不仅仅是读了大学,还是硕士博士研究生,只是数量太少了,微乎其微的可以用具体的数字来数。这些硕士博士出身的知识分子,之后全是神一般的存在,让万民仰慕。
周书灿拉回自己的思绪,嘴角上扬微微嘲笑的神情,他也是博士生,可他的水平,呵呵……呵呵,别的不用,就他的导师,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了,太难了。在大家智商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每前进一步,付出的代价就是千万倍的汗水,即便是如此,结果也未必就是成功。
时间等待的不是太久,子库一马当先,领着闵家的几个人走过来。
子库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来水,周书灿的心咯噔一下,暗暗叫不好,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他忐忑不安的等待几人走近,等不上他们,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
邱抢先一步回答:“公,画押很顺利,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周书灿一颗心落地,可看看子库的脸色,依然是阴云密布,再看看眉飞色舞高兴极聊邱和宋长,继续对邱:“契约给我看看。”
邱双手捧上丝质文书,周书灿大致看一下,和之前商谈的内容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动。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九个月了,大致也了解了春秋时代人做事的风格,个人信用在这个时代还是被人们非常推崇的,人们做事也是按照周礼去行事,几乎很少有人做不讲信用背信弃义的事情。
好奇的问子库:“叔父,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子库没有理会周书灿,走到闵家女子们铺好的苇席上,跪坐后一言不发。
周书灿佩服这时代的人,刚才跪坐了那么久,这会竟然还能笔直的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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