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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看着他,还想说什么,白子墨恭敬行过礼,然后上马一呼:“今日有人可曾见过哪位贵人?”底下人议论了一下,终于有人露出费解的样子:“见过谁啊侯爷?今日我们,什么人也没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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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放放慢了速度,李适坐在前面有些慢慢往下滑的趋势,韩放想起他满眼血丝那种担心慌张惊恐,见到自己那些兴奋,心里高兴得滋滋冒泡,轻声问:“困了?”李适点点头:“嗯,我都三日没睡了。”“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吧?”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多时便到了最近的镇上,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要了房,李适没来得及嫌弃诸物就扑向塌上,很快睡沉了。这一觉睡得安稳舒服,突觉腰下横了一什么,手去抓了,竟是一截冰凉的手臂,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下意识要往塌下滚,突然背后传来轻微的声音:“你,你你别动它……我的手被压麻了。”李适这才放心坐起身,笑着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慢慢揉推他的手,韩放觉得手臂上酸酸麻麻又似无数小蚂蚁在咬他这么刺痛着,皱了眉嗔怪:“你轻点儿!别动吧,让它这么慢慢就好了。”李适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怎么这么傻!”
韩放闪烁了一下言辞,终于还是说:“我……怕你是假的。”他直勾勾的盯着李适,让人心里闪过万千念头,最后只留下一个,栽的又何止他一个人呢?
等缓过劲儿来,李适才问:“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睡了两天了。”他站到桌前四周厌恶地看了起来,韩放哈哈一笑:“你还嫌弃人家,你看你蓬头垢面的样子!”李适瞪他一眼,韩放滑下塌开了门,去找人抬水。他一点点帮李适洗去尘土:“你就先忍着吧,这可不比你那浴池。”“放啊,我也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咱慢慢回去?免得整天被吵得我心都烦了。”“慢点儿?你那儿折子不都积成山了?魏丞相不得急得火烧火燎的?”“那咱不回了?”
韩放盯着他看了看,骂道:“你这么甩手跑了,丢下一堆事,你以为你是谁啊?”李适扁扁嘴,韩放又嫌弃着:“你会做什么?你连火都不会生,我们饿死去?”“我就不信了,我连这个国家都治得好,还会把你给饿死?”韩放暗笑他仿若回到少时,非要争那口气,心里有暗自想了一下,这盘豪赌是他赢了,下一盘呢?两人的游戏已经斗得他精疲力尽,如今凭空生出一个不知能否结成同盟的翟天青,一抿唇放软了音调:“好,慢些回去。”
52
这么一路慢悠悠这里逛逛那里看看的,等回到京都已经是半月后,等到李适领回了自己的马才加快了行程。韩熹微是又惊又喜的看着人回来了,听他解释了缘由,心理却希望能离开这里远远的,可是又不知道韩放离了那人会成何种光景。算了,世事难得完满,赶紧忙活着沐浴更衣做饭。韩放见她和阿平两人,询问是否把下人都招回来,韩熹微难得坚决:“喊回来做什么?再多一个也养不起了,我又不是不能做!”如此便不再提起。
倒是李亨两人在未明宫又见到他的时候高兴得上跳下窜,他回京后又咳了两日,很快压了下去,官复原职,续修大利史。
李适回宫可没这么舒坦了,压了十数天的公文要处理,被卞雅云和魏严轮番骂了一顿,宽慰了担心不已的翟天青,被回颜冷嘲两句,他又招了魏严来说明此次路上顺道探访的民情,要他安排吏部和户部工作。一大堆事情忙下来,雪已经全化光。等想起卞雅云说卞凉远已经回来的时候,柳枝抽出的新芽都已经由黄变绿。这才赶忙宴请卞凉远,赏赐卞家。
大利史中专门为他撰写记传,此去近三年时间,他沟通恢复了中断二百余年的海上贸易,与海国签订协议,带回一位水军大将帮助共同剿杀海贼,他带去的三船大利货品换成满满的异国奇物归来,于李适来说,这些东西就是重新充盈的国库。
西南还是要有文官去,礼教制度,诸多方面白子墨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何况他重点心力要放在军队之上,同魏严反复思量商讨,定下曹岳为首三人,随左厉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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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
陈小砚有些不太放心,问他是否一定要去,曹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宽慰他说:“哎呀,最多也就一两年功夫,等那边安定了,我再向请求回京……”“阿义,我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如不去了,就说你病了?”曹岳伸手掐了他的脸:“哎哟,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啊?”陈小砚一把捏了他的手:“不去吧不去吧,两年也是很长的时间啊!”顺势一带将他拉进了怀里,曹岳也有些不舍,陈小砚惯常是不做太过亲密的动作,今天这样,他也不好受,嘴里却慢慢说着:“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但是你看,子牧那里断是不会放人了,这次他去也去得奇怪,他和少游,广德三人是已经暗定好的太师少师,你又在修史,也寻不出人来替你户部尚书一职。还是说又把惟清派去?”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陈小砚其实也知道,这等事虽然不必做的如此隆重,李适却给足了面子,他也是早想撤了西南那处相互牵连毫无作为的官员。可是这事儿也经不起太过仔细的琢磨。曹岳见他半天没反应,以为他生气了:“小砚?”“嗯?”两片温热的柔软贴到了自己唇上,陈小砚伸手搂住他,抵上他的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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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吉日,出
李适装作不知道,让几人送到城外,陈小砚不停叮嘱着琐碎的事情,张瑾澜对韩放说:“看看,敛然也有这么罗嗦的时候。”卞凉远见韩放脸色不太好看,就问:“你怎么了?我一回来就见你两次……”韩放撇嘴:“没什么,倒是听说你带回一位海国美女?还没见过呢,舍不得?”张瑾澜瞪了卞凉远一眼,那边陈小砚也叨唠完了,启程上路。卞凉远回来之后,又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每个人都透着那么些怪。
陈小砚站了很久还是没有准备动的意思,韩放也不劝他一人先走了,最后是张瑾澜开口说动了那人,卞凉远赶紧跟上。
很多年后,陈小砚在想,若那时真的狠命留下来,或者自己跟上去,也许不会遗恨终身。亏得他们走得早,还未及七日,京都突爆疫症,李适还在床上就接到消息。慌忙推开枕边的人,“冬苓!快去把韩放给我接近宫来!快去!摆驾回上阳宫!”翟天青咬了下唇有些哀戚的看着李适,却没说什么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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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陪你的美人,在我这儿来干嘛?”韩放头两天还没爬起床呢,韩熹微还以为他又犯了什么事情被李适抓去,之后才听人去详述原因。一回京翟天青这根刺就凸现出来,两人刚进城门就大吵一架,这口气还没咽下呢,又给他添了一把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李适也不在乎,反倒皱了眉盯着他面前那堆史料:“你这儿怎么回事?”韩放收拾了一下,“史官那边气没咽下呢,这不给我们送来了。”李适坐上床:“嘿嘿,你不是我的史官么?你比他们知道得多了吧?”韩放嗤笑一下,“我就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写上,写你后宫共收美人三百有余,荒淫无道……”“我荒淫无道也是你害的。”说着放松着身子,又说:“得了,别担心你家里那位了,就冲你这么念着,我就真是巴不得染了病死了算了!”
韩放眨眼:“嗯,那我必定殉情而去。”“早知道你这么说,给你差了个人去看着了!”李适突然有些不耐烦,“我不是怕你底子不好才给你接来的吗?你倒好,这都几天了,一点儿好脸色没有!”瞬间沉默下来的气氛,长久没人挑破僵局。李适招手,韩放没动,说:“阿九,其实我只是害怕。”李适抬起眼想问他为什么的样子,韩放叹:“我怕终于有一天,你会待我如他人无异。”我知道你恐六部之中唯户礼二部牵绊太深,所以先支走曹岳。我怕你有一天我再也不会被你追回。
李适深吸一口气,半天才吐出来:“我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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