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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时听到苏夏跳楼消息的时候,是在去疗养院的路上。
那时候他开车就像是喝醉酒的司机,在马路上左冲右撞,差点交代在路上了。
等到他终于到了疗养院,他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走上去,发现苏夏躺在那里,躺在血泊之中。
他缓缓的走上去抱住她,她已经没了气息,真的死了。
他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苏夏毫无气息的脸上,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冰凉的冷意冲击着他的脏腑,绝望再一次袭上了他的全身,让他又一次想到了那个梦境,一次次看着她死亡的梦境。
昨晚还幻想着与她的未来,畅想着他们一起生活的美好日子,现在全都碎了。
他抱着她的尸体不松手,直到有医生上来给他注射了一剂镇定剂,才将他们分开。
等肖恩时醒来的时候,苏夏的尸体已经被放到殡仪馆了。举行葬礼的时候他没有去,只是木然的坐在疗养院门口,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肖恩时回头一看,是一个见过一眼但还是很陌生的脸,是柴青。
对方看起来也很凄凉,脸上杂乱的胡须没有去刮,依然是极其冲击力的鸟窝头,他坐在肖恩时旁边,递了支烟给他。
肖恩时从不抽烟,但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过,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柴青咬着烟嘴,眼睛里盛满了悲伤。
肖恩时没有接话,慢慢吐出一口烟。
“我还记得她在病院的时候对我说的话,那时候我还是刚进来的实习医生,偶然的机会分配到她身边,我知道院长的为人,也隐隐约约猜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曾经想要报警,可院长威胁我,只要我敢说出去,我就会得到和那些精神病人一样的下场,所以我那时候很痛苦,背着良心眼睁睁看着一条条生命死在病床上,又痛恨自己的懦弱无法去拯救他们,就在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光明的时候,是她拯救了我……”
肖恩时的瞳孔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她简直不像那里的病人,她是那里唯一的阳光,即使被他们虐待,她还是反过来安慰我:“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看着她一次一次爬上那堵墙,又一次次看她被他们拉下来,然后又被关到病房里,我问她:‘为什么要一直坚持下去,如果不反抗的话就不会被打。’她跟我说:‘因为外面有很多我爱的人,想到他们的时候,我就会特别想要,活下去然后逃出去。’”
肖恩时听到这,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柴青什么时候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想起苏夏曾经给他的信,他拿出兜里的信,看了下去。
10:30,肖恩时发疯一样的驱车到了l市的钟山精神病院门口,他看到了门口那个破旧的邮箱,他将它砸开,里面放着一封封被整理好的信,从旧黄到崭新塞满了邮箱。
“好久不见,恩时。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好好吃饭,剩下的话都在里面了,别怕,我爱你。
苏夏
xx年8月5日”
他的手指触到了纸张的表面,将那冰冷的信紧紧抱在怀里,那是他刚到这里的时候苏夏写的。
心中的悲伤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浑浑噩噩站起来,将所有信抱在怀里,回到车上,将所有信全部看完。
他驱车停在桥上,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有理,他爬上了栏杆,纵身一跃。
……
“嘿,帅哥,怎么浑身湿透了,要不找件衣服给你?”酒吧老板打烊的时候遇到了了一个客人。
“谢谢,不用了。”他很礼貌的道谢,然后坐在酒台前。
“我们要打烊了。”
“没事,要多少钱我都有,把你所有酒都拿出来。”他撑着身体将钱包里所有钱全部拍在了柜台上。
“哎,这位客人……”老板还想劝说几句,但见到对方略带湿意的眼睛,心下了然,认命的打开酒柜,嘴里念着:“又是一位受伤的客人……”
这个夜晚,原本快要打样的就把再一次亮起了灯,一名男子点了所有的酒,醉醺醺的一边看着信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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